進入澳門主教座堂,威嚴肅穆的氣氛令人心生敬畏。可當看到灑落在地上或者座椅上的鮮花花瓣時,你會感覺輕松很多,因為這里剛剛舉辦完一場婚禮,喜慶的味道似乎還飄散在空氣之中。
這就是入選澳門世界文化遺產的澳門主教座堂給記者留下的第一印象。今年仲夏,在澳門采訪的每一天,我們的思維和思緒似乎都在這種跌宕起伏中進行。
所謂主教座堂,顧名思義,是主教的座堂。“座堂”一詞源自于希臘文Kathedra(英文是Seat,椅子)。初期教會時代,十二宗徒或其傳人親自主持過各地教會,這些教會以基督傳人坐過的椅子來自勉,提醒所有的信友,教會源自于耶穌基督,教會是“從宗徒傳下來的教會”,主教是宗徒的繼承人。因此,主教所在的本堂即稱為“主教座堂”。
澳門主教座堂始建于1576年,本為一幢小型木造建筑。1622年(明天啟二年)以三合土重建。后遭臺風吹毀,又多次修建。1937年,教堂始用鋼筋水泥重建,形成今日壯麗堂皇的外觀。
主教座堂建造的前一年,即1575年,天主教在澳門設立了主教轄區。這個主教轄區除澳門地區外,還一度管轄整個中國內地和日本的宗教事務,直到各地設立主教轄區為止,“圣名之城”的澳門一度成為天主教在遠東的傳播中心。
主教座堂又稱大堂。所謂“大堂”,并非是主教座堂在澳門各天主教堂中最大,而是因為該堂是澳門天主教的中樞,堂內供奉著耶穌十二門徒之一的圣彼得。
位于大堂右側的是主教府,澳門天主教最高管理機構澳門天主教主教公署所在地。
主教座堂有著其它教堂所沒有的威嚴。凡澳門教會的大慶典必在此舉行。過去歷屆澳門總督上任時,也都到這個教堂把權杖放到圣母的圣像旁,以求庇護賜福。每年一度最盛大的天主教子夜彌撒也在此舉行,按慣例,這場重要的彌撒由澳門主教親自主持。屆時教堂周圍擠得水泄不通。
從寬敞的中廳、祈禱室、主祭壇可以領略到主教座堂的氣派。主祭壇空間深遠,設計簡單,僅僅以彩色玻璃窗為背景,但因祭壇下面埋葬著16和17世紀的主教和圣徒賈耐勞、華年達、嘉沙爾等的遺骨,使教堂擁有莫大榮光。日光透過彩色玻璃照進大堂,很有點天國輝煌的效果。
我們正在細細打量這座主教座堂,不期遇見在教堂舉行的一場華人的婚禮。原來,這里不只是充滿神秘的宗教場所,還是人的世界,一個關于愛情和生活的課堂。
新娘身著白色婚紗,手捧鮮花,在父親的陪伴下,走向心愛的人,許下終生相守的諾言,這樣神圣而浪漫的西式婚禮以前只在電影上見到,這次卻在澳門親眼目睹了婚禮的全過程。
跟中式婚禮的熱鬧喧嘩完全不同,在教堂肅穆的氣氛下,大家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了神父主持、新人許下諾言的儀式中。此時,音樂響起,賓客向退場的新人拋灑花瓣,繽紛的色彩才將過于素潔的場面裝點出世俗歡愉的味道。
以前我總感到在威嚴的地方舉行喜慶婚禮很不和諧,很難把兩者氛圍搭配在一起。
當我就這個問題請教天主教澳門教區副主教鐘志堅神父時,他說,按《圣經》所說,婚姻是上帝的安排,所以要用圣潔的心,以正式的儀式舉行婚禮,才能建立幸福的家庭。
其實,仔細想來,婚禮和權杖交接儀式真有幾分相似,都是莊重的事情——一雙手放在另一雙手中時,是一種生命的托付,一種愛的托付。
走出大門,新郎新娘已乘車離去。他們從這里帶走的是愛的祝福和希望。主教座堂前面葡式碎石子鋪就成帶有花形圖案的廣場上,散落的彩色紙屑在陽光下閃爍,仿佛波光瀲滟的海面。回頭再看主教座堂,依舊威嚴肅穆。作為澳門世界文化遺產的一部分,主教座堂除了在澳門天主教的地位外,自然還有它的悠久歷史。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它還是一所見證愛情和生活的課堂。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作者:聶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