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淚歷史,震撼人心;民族復興,我輩重任”。9月11日,一位游客在參觀完九一八歷史博物館后留下了如許文字。
9月12日,當記者趕到九一八歷史博物館時,恰逢“12·13”侵華日軍南京大屠殺史實展在這里舉行,一位滿含悲憤的女孩說:“我是含著眼淚參觀完的,雖然現在的生活一片光明,但我仍從展覽中感受到了深深的痛。”
走進九一八歷史博物館,走進了那段中國人永志不忘的屈辱與抗爭史。
1931年9月18日夜10時20分許,在日本關東軍的策劃下,日本獨立守備隊自爆南滿鐵路,制造柳條湖事件,聞聲而動的獨立守備隊第二大隊突襲北大營,第二師團第二十九聯隊旋即攻占沈陽城,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爆發。
“從這一天起,日本帝國主義制造了一件件滅絕人寰的慘案,創下了一個個令整個人類至今毛骨悚然的罪惡記錄。從這一天起,華夏兒女經受了5000多個只有仇恨沒有眼淚的日日夜夜,整個中華大地遭受了史無前例的凌辱。”在博物館序廳的長明燈周遭,用中、英、俄、日4種文字銘刻著這樣的文字,整個設計宛如一座墳墓,埋葬著一段滔天的罪行。
抓捕、監禁、酷刑,為了維護其野蠻的法西斯統治,日本帝國主義建立了一整套軍警憲特機構,頒布了一系列反動法令,制造出一起又一起血案,白色恐怖籠罩了這片黑土地。經濟搜刮、奴化教育,甚至是赤裸裸的屠殺———1932年9月16日,日偽以“通匪”罪名,對撫順平頂山村400多戶、3000多居民進行大屠殺!累累尸骨作證,劊子手的罪行罄竹難書。
山河變色,民生凋敝。流亡,成為痛苦的必然選擇。“‘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脫離了我的家鄉,拋棄那無盡的寶藏。流浪,流浪,整日價在關內流浪。哪年?哪月?才能回到我那可愛的故鄉!哪年?哪月?才能夠收回我那無盡的寶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時候,才能歡聚在一堂?”一首《松花江上》,唱出了滿腔悲憤。
侵略者的殘暴引發的不是屈從而是仇恨,同志的鮮血喚起的不是消沉而是越發堅定的斗爭。“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后寒”,白樺林海里,莽莽雪原中,東北人民革命軍的戰士們展開了艱苦卓絕的斗爭。楊靖宇、趙尚志、李兆麟、馬占山、趙一曼,這些英雄而傳奇的名字,代表了用鮮血寫成的中國抗戰史上最為悲壯的一頁。“起來吆,果敢沖鋒。逐日寇,復東北,天破曉,光華萬丈涌!”在中共滿洲省委的領導下,1936年成立的抗日聯軍成為東北抗日斗爭的核心力量,和廣大愛國官兵、知識分子及社會各界一道,形成了民族統一戰線的抗日洪流。1945年8月8日,蘇聯對日宣戰;8月12日,八路軍、新四軍進軍東北,日本關東軍及偽滿洲國一時間灰飛煙滅,東北光復。
在九一八歷史博物館的結尾,是關于原撫順戰犯管理所的展示。在原撫順戰犯管理所,本著人道主義的精神,中國人民將戰爭魔鬼改造成人。1956年6月21日,我國政府釋放第一批335名戰俘,悔恨的淚水顯示了人性的復歸。
“那是為了將來,只有種下諒解、寬容的種子,人們才能好好相處。”站在一座由日本1450名戰爭遺孤自發捐建的銅質雕塑前,姚明君的媽媽劉女士對他說。雕塑的碑座上寫著“感謝中國生父母碑”,雕塑中一對中國農民夫婦,領著一個日本男孩,母親慈愛地俯視著孩子,孩子依戀地仰望著母親。這是一幅流淌著中日兩國血液的三口之家的真實寫照———戰爭中的日本遺孤,受到了善良的中國農民的照料,后來大都成為兩國友好的使者。
走出九一八歷史博物館,沈城初秋午后和煦的陽光中,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恍如隔世。夕照中博物館廣場上的紀念建筑宛如一本翻開的巨書,向世人昭示著什么。正在冥想中,一條讀者留言閃現記者腦際:
忘卻苦難,苦難就會重叩國門;不思未來,未來卻會棄國門而去。
(據《人民日報》;徐元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