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常自嘲,他在外是一頭猛虎,很多人怕他,在家里卻最沒地位;在李敖妻子王志慧眼中,敢說敢言的李敖有時是“人來瘋”,選總統、選立委都把她氣得半死,一雙兒女更認為老爸從來不罵人,最好“欺負”!
她討厭被人家當成“李敖的太太”,常嗆辣直爽地跟李敖說:“我是獨立的個體,干嘛當你的附屬品?”李敖也總是嘿嘿笑,點頭如搗蒜,直說:“是,是,是…。”
李敖很怕老婆生氣,他曾透露,當年決定選“總統”,沒先跟太太報備,氣得她好多天不理他,“總統候選人”只好天天陪笑臉。他前年攝護腺癌開刀,病房里整日客人川流不息,他還自嘲開刀后“永垂不朽”,老婆又氣又好笑,送他一句“老天有眼”。
在兒子李戡、女兒李諶眼中,李敖更是家里“最沒地位”的老爸。王志慧說,李敖私底下待人客氣得不得了,家里外傭倒杯水,他都要站起來接過,連說三聲謝。她看李敖和兒女,更是“祖孫三個”,他總把孩子當孫子一樣寵。每次她要逼孩子做功課,李敖就一手捏著李諶肉肉的小臉,嘻嘻笑著說,臺灣這種教育制度,功課不重要,“能混就混、應付一下就可以啦!”
李敖還堅持孩子的“健康第一、品性第二、學業第三”,他只管孩子一件事,就是晚上一過十點,就逼著孩子上床睡健康覺,功課沒寫完、考試沒準備,“統統沒關系,老爸給你靠!”
于是,每次李戡、李諶考試成績太爛,一定背著媽媽,偷偷拿著考卷給老爸簽名,不論考卷上是三十分、五十分,李敖一律大筆一揮,開心大笑:“怎么這么棒!”氣得王志慧老的小的一起罵。
李敖也從不罵小孩,王志慧說,每次她生氣罵孩子,李敖一定出面求情,還勸她生氣沒有用,教孩子要用技巧,不要正面沖,迂回說道理,孩子就會乖乖聽你的。
這次李敖難得地帶妻小同行北京,王志慧說,主要是想帶著念國二的兒子李戡、國小五年級的女兒李諶去看看中國文化精深、神圣的一面,也讓兒女認識父親的另一面。結果李戡在北大和清大的演講廳,一路忘情鼓掌,幾度漲紅了小臉跟她說:“爸爸真的很有學問,很偉大!”
【2005/09/27 聯合報邵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