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派是個貶義詞,這個詞通常不會用來形容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也不盡然,很多人都會有兩張面孔,有的是性格使然,有的是生存需要;有人自己知道,也有人渾然不覺。所以,我所說的兩張面孔是指一種現象,與褒貶無關。
邢慧娜與山西隊教練張敏上演的“對手戲”,是昨晚田徑場上的大戲,絕對比劉飛人的一騎絕塵好看。到底誰是誰非,競委會已有定論,但正如一位采訪田徑賽多年的記者所言,這種事情絕不會發生在國際比賽上,因為邢慧娜不敢,張敏也不敢。
劉翔在結束預賽后,用“比在賽場上還快的速度”迅速掠過混合區幾十位守候已久的記者,沒留下只言片語。一位剛采訪完芬蘭世錦賽的記者說,在芬蘭,他可不是這樣啊。
國內國外兩張面孔,最先有此表現的是中國足壇的留洋一族。在國外時,他們大多勤勤懇懇嚴于律己,但回到國內,就像川劇里的變臉,馬上換了副面孔———敢說敢做敢胡來。留洋一族中有一名頗有些思想的球員,曾經在反思時說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在那邊會很自律,一回來就忍不住張揚起來。
其實,有時不止是張揚,簡直是跋扈。
那名球員的解釋是,因為國外球員的水平高,我們牛不起來。這應該是原因之一,人的潛意識里大多有畏強心理,但這個理由也不充分,環境造就人似乎更有說服力。
旅美作家林達曾經在她的書中闡述過作為“邊緣人”處在兩種不同文化之間最初的困惑。其實,競技場上也會有不同文化間的沖突,只是具體到國內賽場的環境,與國外賽場完全不同,而不同的環境對人的影響也是不同的。
歐美運動員很多時候不會有兩張面孔,應該與他們在國內外賽場所處的環境很接近有關。而中國選手要想做到這一點,除了個別擁有極高自身修養的,確實不太容易。就像一位學當守門員的小孩子,如果他從小接受的就是“大門(守門員)好掙錢”的道理,很難想像長大后他會把擋住射向大門的皮球當作不變的職業目標。也很難想像生活在兩種不同環境中的人,會擁有始終如一的面孔。
毫無疑問,邢冠軍和劉飛人都是中國體育的驕傲,但我們在為他們偶爾出現的兩張面孔感到遺憾時必須承認,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有過兩張面孔,只不過我們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