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刊用中國《中華文摘》稿件務經書面授權)
“來啦,平安夜沒出去玩?”
“和老公轉了一圈就回來了,沒啥意思。你們呢?”
“陪太太簡單吃了頓飯,想你了所以趕回來找你,嘿嘿。”
“燭光晚餐嗎?浪漫喲!”
……
“馬蘭拉面。”
……
“真的想我啦?”
“想。”
“為啥會想我呢?”
“第一,你在那兒,可供我想。第二,想你,我有激情。”
“啥叫激情?”
“你等等……查到了——強烈的、具有爆發性的情感。”
“哈哈,聽著怪嚇人的。”
“別怕,有我呢!”
“怕的就是你。”
“放心,隔著光纜我能干啥,再強烈、再爆發也無非是010101。”
“有道理。”
……
“你總在網上爆發情感嗎?”
“這么說吧,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的情感就順著光纜向祖國各地蔓延。”
“哇!你太太不管你嗎?”
“她還正聊得歡呢。你和你先生如何?”
“唉,也差不多。”
“你們有激情嗎?”
“曾經有,可現在沒了。你們呢?”
“Me too。”
“你說為啥就沒了呢?”
“時代使然。”
“怎么講?”
“黑白年代的激情是彩色的,彩色年代的激情是黑白的。所以,我們好像得到了很多,其實,我們也正在失去很多,而且失去的往往才是最銷魂的。”
“哇!好深刻呀!崇拜。”
“別,深刻早就是個貶義詞了,現在是‘大愚若智’的人才能成為偶像。”
“哦。”
……
我起身泡了壺咖啡,又替太太端去一杯礦泉水,她趴在床上用筆記本上網。今兒好玩嗎?我問。還行吧。她輕輕地說。我便不緊不漫地走回書房,去繼續尋找那網絡時代的激情。
“你網戀過嗎?”
“說沒有你信嗎?”
“不信。”
“不信算了!盡管我也不信。”
“哈,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不,我是素地兒葷面,屬于‘好東西’之列。”
“你呢?”
“那我就是素餡兒葷皮了,彼此彼此,嘻嘻。”
“這么說咱倆還有點兒小緣分呀,來吧,簡單擁抱一下。”
“呵呵,來,我伸出雙臂啦。”
“這回不怕我——強烈的、具有爆發性的情感了?”
“怕啥,反正是010101。”
……
“我忽然有種想見你的沖動,而且特別強烈!”
“現在???”
“對,就是現在——基督降臨的第2004個夜晚。你能出來嗎?”
“這……我想想。”
“別想了,出來吧,看在上帝的份兒上,趁我這剛出爐的情感還熱乎著。”
“你能出來?你和太太怎么說?”
“就說出去喝酒,哥們兒叫呢。”
“那我也試試吧。要不你打一下我手機,我就說同事非叫我去唱歌,他大概會同意的,號碼是139010XXXXX。”
“太好了!對了,你住海淀區哪里?我去接你,咱倆去喝酒。”
“嗯,我在翠微路。”
“翠微路!太巧了,我也住翠微路。”
“真的嗎?不會吧?那可真是太巧了!”
“你住幾號?”
“20號,你呢?”
“天,咱倆住一個院兒!這……這是上帝的安排嗎?”
我把手從鍵盤上挪開,把剩余的咖啡倒進嘴里,然后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在圣誕節即將到來的一刻,我一臉的無動于衷,不像有什么特別的事要做。
“喂,怎么不說話了……被太太發現了?”
“喂,說話呀你……說話!”
行啦,別叫了,我沖臥室嚷了一句。
討厭,你怎么不玩了?太太邊說邊從臥室走出來。
……
這一夜,托上帝的福,也加之剛才的游戲,我倆湊合產生了點兒激情。但是,它仍然很少,我們仍要去四下尋找……
我忽然又想起件事兒,很重要:激情是什么?
(文/翠微無住 摘自《青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