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2005中國體壇,能當得起是非女王、深深卷入暴風眼、懸念迭起的,不是素來出緋聞最有娛樂潛力的新老跳水女星, 卻是練長跑的五大連池灰姑娘孫英杰,算得上一個意外。
從尿檢風波,到禁賽丑聞,從投藥疑案,到獎金爭執,從師徒同仇敵愾,到惡師虐待毒打,孫英杰在2005的人生經歷,可謂一波三折、撲朔迷離,而這位一臉純樸的農家妹子,也在接踵而至的新聞事件中,感覺到越來越寒冷的冬意。
從十運會到年末,短短幾個月時間,一位本來可以通過自己艱苦奮斗,為國取得榮譽,也為自己,為家人改善生存環境的女子,就從雖然不是天堂,但畢竟名利雙收的環境中,跌入到名聲掃地、前途黯淡的地獄。而且,因為她情愿也好,茫然也罷的掙扎或被迫掙扎,孫英杰的命運之旅,更加慘淡和嚴酷。
作為當今國內一流的中長跑女選手,孫英杰雖然還沒有達到當年王軍霞等人的高度,但亦在2008奧運會之前,有一個清晰的奮斗目標和提升空間,但十運會期間的一個“意外”,改變了一切。可以說,如果不是北京馬拉松和十運會萬米跑的比賽間隔如此接近,命運軌跡可能就會有另外一條方向。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王德顯兄弟聯袂經營的“王氏徑賽作坊”,也就是現有體制下的競技俱樂部,只不過,這種俱樂部有著極其鮮明的本土特色。師徒傳承,一門聯脈,家長制的管理,艱苦嚴苛的訓練,面對基本上都是鄉村走出的運動員,他們的天賦之外,用超出常人的堅韌和投入,來改變人生,才是最重要的。而從馬俊仁到王德顯,這些“掌門”教練,負責其他的一切內外事務,包括運動員的生活和精神。
作為極其穩固的利益共同體,隊員和教練之間形成了約定俗成,并行之有效的契約。作為“潛規則”,可以讓這些“運動作坊”最大限度排除外界誘惑和干擾,在教練無上權威下,把生活的目標單一化、體制化。也只有在隊員和社會之間,形成真空,教練才能讓隊員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常年枯燥和艱苦的訓練比賽中。尤其除了成績之后,面對獎金獎勵和社會榮譽所帶來的衍生收益誘惑,要保持隊員不和群體離心,許多教練采取的是更嚴密的控制手段。
本來孫英杰也會沿著這條路繼續,直到她退役的那天。可藥檢出事被禁賽,不但讓王氏作坊瀕臨崩盤和破產,也讓孫英杰不得不考慮自己的未來。打民事官司是師徒二人為共同利益的最后合作,可從效果來說,極其失敗。王德顯面臨終生禁賽,還指望兩年后復出的孫英杰,其實對未來能否重回賽場并無任何把握,未來期許渺茫,清盤拿回自己的利益,成了最迫切的事情。
沒有對錯,只有清算。世態炎涼,孫英杰只想拿回本來屬于自己的物質利益,這是她的未來唯一可依賴的保障。可憐可笑,又可嘆可悲,云破處,孫英杰只是個被打回原形的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