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觀變成主導，從角落走到中央，在11月溫暖如春的廣州，塞爾維亞人杜伊終于站到了中國足球的舞臺上。在過去的兩個月里，媒體曾經反反復復講述他的過往，試圖以此來猜測關于他的未來。而從廣州開始，他將面對真正的檢驗：杜伊科維奇這個塞爾維亞老人，能否與中國足球產生“化學反應”。

　　在廣州，杜伊說：“我毫不奇怪能在一大群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我認為我們能取得成功。”雖然只露出冰山一角，但在這支國奧開營10天來的行事中，種種跡象表明：在杜伊內心，已經想好了帶領這支球隊沖擊奧運前四所必要的底牌———像當年在加納時一樣，在中國，杜伊也在努力做著同一件事情：入鄉隨俗。

　　底牌1·中國方式

　　“我要用中文與隊員交流”

　　“你好，謝謝。”在廣州集訓的間歇，杜伊常常會纏著副領隊兼翻譯李飛宇，讓他教自己說中文。“杜伊非常希望自己能立刻學會中文。他覺得，這樣才能把意圖最清楚地傳達給隊員。”李飛宇說，曾經留學英國的宿茂臻，在訓練中總是形影不離跟著杜伊，把他的話及時傳達給隊員，但是杜伊依然夢想，有一天自己能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與隊員交流。

　　長期漂泊世界各地，讓幾乎每一個塞爾維亞教練和球員，都擁有深不可測的語言能力，他們通常能說歐洲好幾國語言，與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的人交流甚歡。在執教加納期間，杜伊就能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跟隊員促膝長談。而在委內瑞拉時，他對西班牙語也能應付自如。雖然這一次面對的是更陌生、也更難懂的中文，但杜伊依舊不厭其煩地在嘗試學習。在訓練間歇，他常常會問李飛宇，“轉移”怎么說，“一腳傳球”怎么說。李飛宇表示：“杜伊在語言方面有著極高的天分。”但杜伊依舊只是謙虛地笑笑：“中文？我現在還在努力學習中。目前只會說‘謝謝’和‘你好’。”

　　杜伊不僅在學習語言。他還在“努力學習中國的文化”，雖然“足球場上是沒有國界的”。在廣州集訓期間，國奧隊安排了一次參觀黃埔軍校的活動。在這座博物館里，絕大多數隊員都因為不感興趣，而坐在一旁聊天或者選購紀念品，可杜伊卻自始至終跟在導游后面，聽得很仔細。參觀結束，杜伊還買了一本《黃浦軍校》的書，并且詳細了解了孫中山的生平。來到中國之前，杜伊對于這個國家的了解僅限于“毛澤東”，而這一天他又記住了一位中國的偉大人物。臨走時，他指著校內的孫中山塑像，笑著說：“我希望在中國能和他一樣有名。”

　　底牌2·行事紀律

　　“我是一個守紀律的人”

　　“我是一個非常守紀律的人。”這是杜伊在國奧開營時，對中央電視臺記者說的話。在那次面對國家電視臺的采訪中，杜伊談了許多關于紀律的事。他甚至表示，加納隊能夠在世界杯上取得好成績，也是由于“紀律”所致。“我和加納球員一次次聊天，最后他們終于接受，紀律是取勝的法寶。”

　　這不僅是一種姿態，在某種程度上，它也確實是杜伊性格的一種真實流露。事實上，在德國世界杯期間，杜伊在加納隊就是一個很“聽話”的主教練。每次新聞發布會結束后，記者們往往都會一擁而上，找杜伊和加納隊員再多問幾個問題。每一次，杜伊都會耐心地留在那里解答。但是，只要加納新聞官阿貝跑過來說一句“最后一個問題”，杜伊立馬會在回答完這個記者后，朝周圍的人禮貌一笑，隨后跟著阿貝和保鏢，從新聞發布廳離開。

　　不隨便對外發布消息，聽從組織安排———在米盧之后，這就成了中國足協選帥的必要條件。至少從目前來看，杜伊是完美符合這一標準的主教練。在他抵達北京的那一天，他非常配合地一言不發，用非常中國的方式躲開所有記者，“悄悄進城”。而即使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對于一些敏感問題，他也回避得非常巧妙。有記者曾經問杜伊，他帶來的守門員教練米西奇，和區楚良將如何共存。結果杜伊的回答是：“我們有3到4名守門員，他們兩人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杜伊似乎很明白，在中國擁有主場之利的北京奧運，獲得足協上層的支持是多么重要。他似乎也知道，中國足協希望由洋帥來“帶”出本土教練。因此他公開表示：“宿茂臻和區楚良，會從我們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有意思的是，杜伊認為這支國奧隊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也與“紀律”有關。“我對隊員的拼勁很滿意，但不滿意的是戰術紀律。在場上，他們必須要更有紀律性。”

　　底牌3·超齡隊員

　　“老隊員作用很大”

　　在對陣喀麥隆的比賽中，杜伊派上了兩名超齡隊員———鄭智和孫祥。其中，孫祥還打滿了整場比賽。賽后，杜伊對于兩名老隊員贊譽有加：“我對他們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老隊員的發揮對球隊影響很大，而鄭智和孫祥為其他隊員樹立了榜樣。”

　　值得一提的是，在杜伊到來之前，中國足協已經為本屆國奧挑選了5名超齡球員。而杜伊到來后，對此并沒有表示異議，只是從那5人名單中，挑出了3個他認為適合出征亞運的球員———鄭智、孫祥和季銘義。就像在加納要習慣隊員缺席非洲杯一樣，現在的杜伊似乎也很清楚，在中國乃至整個亞洲，對于奧運會的重視并不亞于世界杯。再加上08奧運的特殊意義，跟歐洲和非洲不同，這里要求國奧不僅是該年齡段的精英，還最好是整個國家足球的最高水平代表。幸運的是，跟當年米盧偏愛曲波不同，至少就目前來看，在本屆國奧使用超齡隊員的問題上，杜伊和中國足協并沒有太多的分歧：要實現“奧運前四”的大目標，超齡隊員的選擇至關重要。

　　在抵達中國的時候，杜伊便承認，以中國的水平，要實現08奧運進入前四的目標，“難度很大”。因此在某種程度上，他也把部分希望，寄托在超齡球員提升實力上。據杜伊自己透露，在超齡球員當中，他對鄭智格外看中，希望他能擔當起中場核心的重任。另外兩名隊員，則希望“彌補后防線上的空檔”。也正因為如此，即便鄭智首戰發揮不佳，杜伊依舊表示：“我也希望鄭智能在90分鐘內一直發揮得都很好，雖然他今天在比賽中有一些傳球上的失誤，但失誤也是比賽當中的一部分。就像生活，每個人都會犯一些錯誤。而且鄭智與全隊合練的時間不多，有些配合上的不默契也非常正常。”

　　作者： □晨報記者陸維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