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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震:活出自然真性情 2000年11月1日 08:30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她的公司,她一襲長裙,外罩一件休閑外衣,深褐色方形眼鏡,渾身充滿了儒雅知識女性的味道,但說起話來,她開懷的笑聲、燦爛的笑容和不粉飾造作的表達再次讓我看到自然而真實的田震。 問:你的第三張個人專輯剛剛發行,聽說反應不錯,我不懂音樂的劃分,但我覺得你現在的歌中民族的東西比以前少了,這是你要改變的方向嗎? 田震(以下簡稱“田”):并不是民族的東西少了,我的每張專輯都必須有民族音樂的東西在里面,否則,我會覺得整張專輯沒有分量,只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音樂里加入了更多時尚的東西,比如電子樂。可能聽起來感覺不像以前那么明顯,但它的位置和分量仍然留著,永遠在,只不過表達形式變化了,不只停留在表面上了。 各個民族都有他很好的民族音樂,有豐富的底蘊,像音樂的根一樣,是取之不盡的寶貴財富,融入民族音樂的東西在我的歌曲里面,它就會和別的音樂不同。我討厭音樂上的分類,我也討厭戴在我頭上的什么流行歌手、搖滾歌手、大姐大等等這些東西,田震就是田震,不需要這種裝飾和打造。因為我覺得音樂的分類都會成為我發展的阻礙,沒有必要,我覺得沒有這些條條框框更好,音樂就是音樂。 問:你對自己的音樂怎么看? 田:音樂帶給我很大的快樂,音樂可以讓你宣泄你平常不能宣泄的在你內心深處的某種情愫,甚至可以在音樂中任意地想象因它帶給你的東西,不同的人所想象的也不一樣。我的嗓音與一般女性不一樣,我會利用它去處理一些東西,包括一些悲劇性色彩很濃的東西都適合我的嗓音。我覺得音樂的感悟力最重要,與其說有個很好的嗓音不如有很好的音樂感悟力,這也是我的優勢所在。 人都有不同的審美標準,我的歌風是我審美的體現,很難一下子說明白。關于歌詞一定要有真情,我討厭堆砌華麗的詞藻,討厭聲音又虛又飄,聽不懂在說什么,我的歌詞要發自肺腑,要能感人,這就夠了。我覺得最感人的東西是那些與生命最基本狀態相關的東西,感人的聲音也一樣。我的歌中要有內斂的東西,要具有那種很含蓄的力量,這就是我的方向,或許我會增加點調料,但大方向是不會變的。 問:你已出道13年,從一開始就有很多人覺得你和別人有些不一樣,可哪兒不一樣呢?似乎又說不太清楚,你自己覺得呢? 田:我想是性格吧,我所表現出來的是一種特中性的東西。小時候我一直生活在農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才回到城里,我小時候就像一匹小野馬一樣,尤其是與城里的女孩子相比,我的身上有一股野勁,我喜歡大自然,喜歡自然的、不加粉飾的狀態。小時候在山區的學校放眼窗外,滿山白的、粉的、黃色的野花特別漂亮,可回到城里不僅沒有花,還有人管束,一下子覺得特別難受,特沒勁,所以我本能的就有一種反抗,從骨子里就有一種抵觸的情緒。 我從小就特別獨立,就不會在爸爸、媽媽面前撒嬌,覺得那樣是厚臉皮,是小孩子的專利,因為我太想長大了,想長大后能有經濟能力,能自由地支配自己的行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從那時候我從潛意識里就想把自己拔高,甚至對外人說自己的年齡時都說得大一點,這與一般女孩子愿意別人認為自己小的心理正好相反,因為我想告訴人們,別把我當小孩子,別把我不放在眼里,想達到這種效果,以至于有人說:“田震挺大歲數了吧。”其實事實就是這樣被自己“歪曲”的。 問:那么,小時候的經歷給你以后的生活帶來了什么呢? 田:現在的人們會以為,你已得到了許多名和利,其實我常想,如果這些東西全都沒有了,而把我的童年還給我,我真的愿意。 從小長到大,我一想起來,最快樂的就是童年的日子,因為人一生當中有許多灰色或白色等各種色彩的日子,但一提起童年,在我的腦子中閃過的就是金色,我覺得金色太美了,生命如果可以重新來過,而且可以鎖定的話,我就讓它定在童年,我愿意拋開一切,失去一切,這是真心話。也許是童年在農村的生活經歷影響到我的現在,因為那段生活讓我知道、讓我感受到什么是更為美好的東西,是的,大自然比其他任何東西都更美,如果我一直在城市里長大,我很難真真切切地體會或者說是體味到來源于大自然的那種美。 問:這種成長經歷對你選擇歌手這個職業是否也有影響? 田:應該說沒有太直接的影響,但有一種潛移默化的作用。因為我喜歡自然的東西,喜歡用自己的方式讓情感自然地流露,因而我在歌曲中對情感的處理方式都是以一種真實和自然的方法,這也是我一直以來追求的歌風。因為經歷過事情和真切地生活過的人,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被塑造,也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但因為你走進了生活,你就肯定會受到它的影響,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 問:那么,如果你有孩子你會給他怎樣的生活? 田:說起孩子,現在似乎離我的生活太遠了,但孩子,我肯定是要有的,而且如果為人妻為人母的話,我肯定不會差。以前我一直都特別喜歡男性化一些,尤其是一些男性朋友都說,“一直都沒把你當女孩看,是哥們兒”,當然,我也會受一些影響,我也會覺得做妻子、做母親離我太遠了,但隨著慢慢地長大,有一件事從心靈深處觸動了我。 我養了一只貓,它到我家時才一個月大,那時我的生活沒有秩序,作息時間根本沒有規律,但這只貓可不管這些,一大早就“咪咪”地叫,要是平時有人吵我睡覺,我會覺得特煩,可它一叫我也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精神,馬上起床跑到廚房半閉著眼睛點上火放上鍋,等待的過程中就靠在門框上睡一會兒,魚煮好了再把魚刺摘掉喂它……所以,我覺得將來有了孩子一定不能這么慣著,該說就說,該打就打,太溺愛是不行的。 因為我與貓一起生活了好幾年,我發現我們之間感情很深,這過程中,我發現自己其實是很女性的,那種女人天性中的母愛的味道在我的身體中是那樣的濃烈而自然地呈現出來,我意識到是我自己把它們壓抑得太深了,埋到了性格的底層、深處,以至于給人們一種錯覺。所以,以前人們和媒體總是稱我是“一個很中性的歌手,男孩子性格”,我也沒所謂,但養了貓之后,我開始不喜歡這樣的稱呼了,我也是個女人嘛。同時,我也感到了母愛的強大,我開始可以理解為什么當別人對孩子不好的時候,一個母親會產生那種突然的爆發力,讓男人都害怕,我想,這就是一個女人、一個母親的力量。 還有,以前我總笑話別人“面”,覺得自己很灑脫,可這小貓咪讓我發現其實自己更“面”,人身上其實存在著兩個極端,有雷厲風行、瀟灑、無所牽掛,也有束手無策、流淚、牽絆,所有的這些我都有,可能是以前不愿意也沒有機會發現。我經常對著貓咪嘲諷地說:“我田震,就栽在你手上了,你讓我發現我還會這么‘面’呢。”以前,我總覺得掉眼淚是“面瓜”才會干的事,現在才明白那種想法真是一個不成熟的女孩仰慕成熟、標榜成熟時才有的想法,慢慢才明白了很多的情感只是需要釋放、宣泄,要通過語言去溝通,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你盡可以大膽地表現你的柔情,其實這并沒有什么關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不裝假就行了。 問:在情感認識上你有如此大的變化,對你的戀愛有沒有影響? 田:在感情和戀愛方面,我這方面的經歷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沒有什么經驗。當然,我也談過戀愛,而且是一個特別忠心的家伙,所以沒有太多的經歷,每個女人、男人都需要那種來自異性的溫情,那是人生活中非常美好的事情,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生活中有一個自己非常愛的人,同時他也愛自己,我覺得一段美好的感情會成為人們生活中一支很強的強心劑,但實際生活并不會依人們的希望而實現,有時也許會事與愿違,情感和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當然,我希望也需要過這些東西,但同時也更希望有很多朋友,朋友是你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因為朋友可以帶給你很多精神上的慰藉、支持,朋友真是一筆財富,因而我覺得人不能重色輕友,在任何條件、情況下都應該給朋友留點時間,也就是給自己留點空間。 問:你喜歡和什么樣的人交朋友,有標準嗎? 田:作為朋友,要有起碼的文化素質和修養,要能交流,就要有共同的話題和興趣,要有思想上的互動。我的朋友中,女性較多,因為我覺得同性之間溝通起來容易,可以聊聊私房話,聊聊你內心中那種細致的感受。另外,我的朋友一般都比較開朗、直接,悶悶的人我不喜歡,因為人要交流就必須要講話,朋友之間不應帶上任何利益色彩和是非,這樣即使你說些不太招人愛聽的話,他也不介意,我最怕拐彎抹角的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我的性格又是你不說是吧,那你愛想什么就想什么吧,我干脆回家吧。 我與人打交道喜歡直來直去,其實人之間很簡單,你就直接表達不就行了,這樣也會省點時間。我朋友很多,大多是君子之交,但我也會給自己的心靈留一點空間,當我自己需要這個空間而進入這個空間時,我不希望別人打擾我,所以,我也會給別人留一個自由的空間,不會去打擾別人。 問:你的朋友多,一定不會感到孤獨了? 田:我也會感到孤獨,每個人都有孤獨的感覺,我倒覺得孤獨有時也是一份享受,我并不覺得孤獨可怕,這不是壓力,不是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朋友不是替代品,你還有某個心靈的孤獨角落,會覺得這是人生中的色彩,有些還可能是閃亮的色彩,是人不能沒有的部分。對我而言,往往是在越熱鬧的場合就越覺得孤獨,有時三兩個朋友或是自己呆著的時候我反而覺得更舒服,更好。 問:有沒有自己呆一陣子再走出家門時,覺得自己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田:這種感覺我太有了,以前我大部分時間都是這樣的,而且不愛出家門,甚至兩三天不下樓,如果沒有工作的時候,我寧愿在家里,當然,任何方式都不能極端,現在,我還是愿意與朋友多聊聊。 問:你的服裝一直很獨特,以前是穿類似中山裝等一些比較中性的衣服,這兩年開始女人化了些,今年開始穿吊帶裙和民族服裝,這是怎么回事? 田:人都在變嘛,服裝也有一些變化。像以前來講,我沒有找到這種民族的東西,是我自己太笨了,沒有發現民族面料是如此的美麗,因為它有它的底蘊,再鮮艷的色彩都不會顯得俗,所以任何色彩都可以,以前穿帶點色彩的,就不知道為什么那么不喜歡,那么排斥,而且不喜歡特女性的裝飾,所以經常選擇一身黑,黑色也是我永遠喜歡的、不過時的色調,穿衣服我是一定要有選擇的,比如寶藍色、黑色都可以,但一定要是手工刺繡的,因為我覺得手工的刺繡花很有品位,無論喜歡什么樣的服裝,一定要適合你去的場合,適合穿禮服的場合你就不能穿牛仔褲。 問:有沒有人對你說覺得你的歌也有從男性化向女性化改變的痕跡? 田:沒有。我從來不認為我的歌里全是男性化的歌,只是在唱歌時我選的音樂種類不一樣,因為我本身就討厭那種聽上去就很油膩的歌曲,聽上去柔情似水,但不能太過,我覺得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柔情似水可以,但要是太“水”了也不行,還是稍微帶點刺兒才有意思。雖然都是流行音樂,并不一定女孩就要唱柔情的歌,男孩就要唱剛烈的歌。對于我來講,我主要選擇帶“刺兒”的東西,音樂也是一樣,我有溫柔,不管你看得見看不見,但我的溫柔是帶刺兒的,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 問:這是不是意味著將來對男友或丈夫的選擇上也是這樣? 田:我總覺得他該有點性格吧,老是聽我的那可不行,但不聽我的也不行,你說這會是什么人哪?將來的丈夫會是什么樣呢?其實我也不十分清楚,順其自然吧,如果我真能明白一個標準的話,我會考慮去尋找,但也可能會非常慢,我不是個騰云駕霧的人,因為工作太忙了,我還沒有時間考慮要與什么人共同生活。 問: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 田:聰明的,一定要開朗。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很重要,他不能太沉悶,我都不知道你想什么,開始也許會琢磨一下,時間長了,我就覺得他沒情趣了,我對不愛講話的人沒興趣,人一定要表達自己心里的東西,最起碼要讓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想要什么,如果他不說讓我猜,那太累了,我還是離他遠點吧。我還是喜歡那種閑云野鶴似的生活,不希望有那么多附屬的東西加在我自己身上。 問:你希望的是一個怎樣的婚姻? 田:說真的,結婚生子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感覺離我特遠,可能在潛意識里害怕受約束,但有時候我會主動地束縛我自己,我這人自制能力較強,會主動克制自己。一個人要走進婚姻并不容易,我也發現我周圍的很多人離婚,而我對婚姻看得非常神圣,我怕離婚,因為我覺得離婚對我來說有損于婚姻的味道,因而潛意識里我明確地知道,我希望這一生中我只有一次婚姻,因而我對婚姻非常非常慎重。 我總以為,婚姻中當然是又有愛情又有激情才好,但這樣我也覺得有點“懸”,因為現實生活中你可能到最后才發現平平淡淡才是真,我希望它在平平淡淡中既有色彩又有激情,不要過得太無聊,太無聊的婚姻也許很難保證長久。(轉自《北京青年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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