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推開一扇很沉重的門,卻沒有人事先告訴你,這扇門是自動感應門。你用你覺得應該用的力去推它,結果剛靠近,門自動開了,你卻突然摔進門去。一位在車禍中痛失愛妻的上海車主想告訴大家,東風標致307的GEP助力轉向系統(tǒng)其實就是這樣一扇門,但它沒有告知用戶它是怎么一扇門,也沒有告訴用戶小心摔倒,對不知道的人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5月2日,每日商報《汽車周刊》披露了一起汽車質量糾紛:杭州的陸先生在杭州一家東風標致4S店購買了一輛東風標致307,沒想到,新車出店不到48小時就因助力泵有質量問題而引發(fā)追尾事故。5月9日,《汽車周刊·牛人說車欄目》就此事請著名車市評論專家進行了分析。
5月10日一大早,上海車主崔建華先生致電熱線,反映自己不僅因東風標致307助力系統(tǒng)的問題遭遇慘痛車禍,還在車禍中痛失愛妻。作為一名工學博士和自動化控制領域的專家,他在仔細分析后認為:“這次車禍的主要原因可能是東風標致307的GEP助力轉向系統(tǒng)有個緊急模式功能,而這個功能我們從來都不知道,隨車的使用手冊和廠家的宣傳也從來沒有告訴我們。”
“一定要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功能,否則,還有可能因此而釀成同樣的悲劇!”崔建華說。在對往事的傷心回憶中,他向記者講述了事情的詳細經(jīng)過。
“天哪,這車怎么了?”竟成了妻子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我有個叔叔在杭州,他在商報上看到了關于東風標致307的報道,覺得跟我的遭遇很像,就打電話告訴我,我才找到了你們。”崔建華說,其實他很不愿意回憶這次事故,“太傷心了,但是為了讓大家知道這件事,我還是忍不住想說。(停頓)出了這件事后,我的記憶力明顯下降!”
崔建華的東風標致307是2004年底在上海買的,4S店叫中騁,當年12月份拿到車,是一輛2.0排量手自一體帶天窗的頂配版車。車買來后的一年多時間里,他和愛妻經(jīng)常駕車到蘇杭一帶旅游,這輛車給他們留下了很多快樂的回憶,但到了2006年1月25日,同樣是這輛307,帶給他的卻是一場喪妻的噩夢。
2006年的春節(jié)來得格外早,1月28日就是農歷除夕。1月25日,崔建華和愛人帶著孩子準備開車回河北唐山的岳父母家過年。
為了這次長途旅行,他們作了充足的準備:出發(fā)前一周特意到4S店對車輛進行了全面檢查,升級了控制程序,檢測了車胎壓力和液壓冷卻液,為汽車做了美容,“車況很令人滿意。”出發(fā)前又準備了地圖、指南針、修車工具等。崔建華說,“我們是早上6點左右從上海出發(fā)的,走之前給車加滿了汽油,仔細檢查了車的氣囊,三個人都系好了安全帶。”
從上海出發(fā),崔建華首先駕車。走沿江高速,上京滬高速,過江陰大橋,約3個小時后,他們停車休息并檢查了輪胎。之后,車換給了崔建華的妻子開。
“到淮安加滿油,她繼續(xù)開。駛出上海500公里后,當時是10點45分左右,我問她要不要換給我開,她說不累,還跟我商量,很快就要到新沂了,我們可以在那里休息、吃中飯,然后再換給我開。她勸我先小睡一會兒,養(yǎng)足精神。
“當時由南向北的道路上很少有車輛行駛,但由于路況不太理想,她也有所意識,行駛速度一直保持在120公里以下。我們13歲的兒子躺在后座,按我的囑咐系了至少兩條安全帶。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也系了安全帶。在囑咐她小心慢速駕駛后,我和兒子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大概是上午11時13分左右(根據(jù)報警電話記錄的時間推斷),迷迷糊糊中的崔建華突然聽見妻子大叫了一聲:“天哪,這車怎么了?”
沒想到,這竟然是妻子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砰”的一聲后,患難18年的妻子永遠地走了
“我睜開眼時,感覺車已經(jīng)在呈蛇形前進了,左右搖擺,便一下子驚醒了。此時,眼前看到的已經(jīng)是快速靠近的中心護欄,車頭與中心護欄的夾角大概有30度,情急之下,我下意識地幫她順時針扶了一下方向盤,然后眼前就一片模糊。”崔建華回憶,“‘砰’的一聲巨響后,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崔建華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車里面,車身已經(jīng)破碎不堪,車外冒著白煙。“我先喊兒子的名字,他答應了,說他沒事,而我由于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動彈不得,就讓兒子來拉我一下,出來后,我發(fā)現(xiàn)車躺在護坡溝里,外面有人圍觀,以為愛人已經(jīng)先爬到公路上喊救護車去了,就喊她的名字,沒想到,一回頭就看見她仰面躺在護坡溝里,車騰空架在她的身上。”
緊接著,崔建華就看見了他終身難忘的一幕:妻子的腰上被戳了一個洞,耳朵里有血跡,身上有撞傷的痕跡,“我摸她的脈搏已經(jīng)沒有了,喊她也不應,后來我們打了120。”
120救護人員很快就到了,但崔建華43歲的妻子還是永遠地走了——由于頸椎骨骨折,她再也沒有被搶救過來。父子兩人也受傷不輕,醫(yī)院的診斷表明,他的左側六、七、八肋后部骨折,肺擦傷,胸腔非開放性積水,左側軟組織嚴重挫傷,兒子的左小臂尺骨也骨折了。
車也受到了重創(chuàng),整個車身接近解體,輪胎和剎車片散落在路面上,車頭上的零部件在排水溝底滿地都是;崔建華和妻子系的安全帶全部斷裂,車左側徹底破損,底盤潰縮,前后座椅之間的空隙消失,“只有副駕駛座還能看得出車的模樣。”
在現(xiàn)場,有人對車禍經(jīng)過進行了分析:標致307的車頭可能先撞擊了高速公路中心護欄(有撞痕),車頭掉轉180度后又沖破外護欄跌到了護坡溝中。
那一刻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處理完事故,崔建華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我真后悔為什么要聽她的勸說睡覺,我總共只迷糊了15分鐘呀,沒想到就出了這個塌天大禍!”
自責之余,他就不斷地回憶當天的各種細節(jié),努力想知道車在事故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由于當時兒子和自己都睡得迷迷糊糊,誰也沒看見車禍發(fā)生前兩三分鐘的情況。
崔建華和妻子都是2004年10月領出駕照的,事發(fā)前兩人的駕齡均為一年零三個月。由于他經(jīng)常要出差,妻子經(jīng)常駕駛這輛標致307,“她開車很穩(wěn)也很小心,我們倆經(jīng)常走高速公路到蘇杭一帶旅游,技術都沒有問題。”
崔建華說,其實他們這次要走的探親之路也是一條熟路,“2005年我們曾走過這條路,當時是從上海經(jīng)濟南到唐山,最后從唐山直接返回上海,來回3000余公里,路上也是兩人輪流開的,時間一人一半。”
事實上,步入40歲后,他們在選擇汽車時也非常慎重,“買車前我們經(jīng)過了反復比較,標致所宣傳的安全性能最終贏得了我們的青睞。”崔建華說,誰也沒想到最終還是發(fā)生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從醫(yī)院回來后,崔建華就跟當?shù)匾患覉笊绲囊粋朋友說了自己的遭遇,朋友幫他向東風標致廠家反映了情況,但也沒什么結果。2006年7月,崔建華把這輛帶給他慘痛記憶的標致307報廢了。
一段可怕的經(jīng)歷讓他產(chǎn)生懷疑 難道跟助力轉向系統(tǒng)有關系?
崔建華今年42歲,工學博士,在上海某跨國公司擔任副總工程師,主要研究領域為自動化控制。專業(yè)背景加上對妻子深深的愛,使他始終不肯放棄弄清楚事故真相,一有機會就琢磨這次車禍的原因。
有一次和同事交流時,他突然想起了一段可怕的經(jīng)歷:
“那是2005年4月,我們一家三口開著這輛標致307去杭州旅游,當時是我在駕駛,她( 指崔建華的妻子)坐在副駕駛座睡覺。車在滬杭高速內道向杭州方向行駛,大概是出現(xiàn)了短暫疲勞,在眼前一花之后我發(fā)現(xiàn)車與中心護欄的距離有些偏近,吃驚之余便按操作習慣順時針轉動方向盤,希望快速糾正偏離的方向,但車子并沒有按照我的預期回到內道中心,而是突然側移到了中心道的右邊緣,險些與行駛在右側的卡車側撞。然后我又趕緊向左打方向盤,車子又突然向中心護欄沖去,我只好竭盡全力保持車頭方向,同時采取適度剎車措施,終于將車穩(wěn)定下來。”
由于前面的車輛已經(jīng)駛離,跟在后面的車輛又都采取了剎車,這為崔建華處理險情提供了前后左右的開闊空間,最終沒有釀成車禍。
“后來我一直在想,當時我預期轉向的角度并不大,只是轉向速度有些快,為什么方向會發(fā)生那么大的偏離?”崔建華透露,盡管他對這次遭遇百思不得其解,但由于后來沒有再遇到類似的情況,也就慢慢忘記了,而且沒有向妻兒提起過,怕驚嚇了他們。
想到這次經(jīng)歷,崔建華便大膽設想:“這次她出事故時,當時遇到的情況很可能和我那次一樣,只不過她沒能幸運地處理好這一特殊情況。”
崔建華把自己的分析告訴了一位同事,這位同事平時很喜歡汽車。沒想到該同事馬上告訴了他另一個消息,“他說,曾在網(wǎng)上看到過一篇關于標致307方向失去穩(wěn)定的帖子,因此懷疑我們的這次事故跟標致307的助力轉向系統(tǒng)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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