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播送路況信息……”司機老吳調高車里的收音機,“……長江大橋由南向北堵車……”
“又堵了。”老吳搖搖頭,苦笑一聲。開出租車10多年了,對于南京長江大橋堵車,也早已習以為常。在他的印象中,上世紀90年代,盡管沒有長江二橋、長江三橋,長江大橋也沒現在這樣堵。今年“五一”也是天天堵。如果暢通無阻,過大橋也就十來分鐘時間,但是一堵車就沒準兒了,40分鐘、1個小時都可能。
6萬輛次日通行量超極限
為什么堵?車多。而且,隨著這幾年江北浦口、六合的發展,大江南北溝通日益頻繁,人流、車流愈加密集,只有雙向四車道的南京長江大橋顯然窄了。
為緩解擁堵,南京有關部門對通行長江大橋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從禁止所有外地貨車通行、禁止本地貨車白天通行,直至全天禁行懸掛外地牌照的中小型客車及專用車。換句話說,南京長江大橋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市內橋”,外地車輛只能走二橋、三橋。
盡管如此,堵車問題并未解決。據了解,南京長江大橋的設計通行能力是1.2萬輛,改造成雙向四車道后,飽和能力是3萬輛,四五萬輛勉強對付,6萬多輛就達到了超飽和極限。而眼下,大橋日通行量高達6萬輛次左右,長期超負荷。
“小修小補是家常便飯,大的維修,4年進行了5次。”老吳說。
2002年,長江大橋進行了建成30多年來首次大修工程。此后,幾乎每一年都要修橋,2004年一年就修了兩次,2005年、2006年又分別進行了規模較大的維修。如今,大橋橋面凹凸不平,瀝青也是新舊不一,像一塊塊補丁打在路面上,在陽光下顯得很扎眼。橋頭堡已經斑駁,水泥橋欄也日漸風化。看著這一切,老吳面色有些凝重。
拍賣經營權的“后遺癥”
雙向六車道的南京長江二橋情況要好得多。目前,日均通行量3.39萬輛左右,遠遠沒有達到6萬輛的設計通行能力。“要不是2005年長江大橋全面禁行外地牌照車輛,走長江二橋的還要少。”老吳補充說。
在南京長江大橋上游19公里的長江三橋,情況同樣不太樂觀,日通行量只有1.5萬輛次左右,可謂冷冷清清。大橋南北,發展差距亦是顯而易見。
而在前兩年,南京長江二橋、三橋的市場化運作,還曾經是南京人津津樂道的成功案例。2004年6月,“深圳高速”北京憶陽集團取得南京長江三橋50%的股份;2004年12月28日,南京市交通集團以45.03億元將二橋65%的股權和27年的特許經營權轉讓給了“深圳中海”;2005年3月開工建設的過江隧道,“中鐵建”采用BOT方式獲得80%的股權。
市政工程的市場化運作作用是顯而易見的。不過,對于老百姓來說,市場化運作也帶來了明顯的后遺癥——高收費。以長江二橋為例,轎車通行費20元,貨車按照噸位收費,最多要收80元。而走長江大橋,既便捷,又不用交錢,誰干嘛還要舍近求遠,繞到11公里外的二橋?這,就是目前南京長江大橋擁堵嚴重、二橋、三橋卻吃不飽的主要原因。
尋找市場化運作的“平衡點”
“想跨江發展,地方政府不掏錢是不可能的。”同濟大學交通運輸工程學院副院長陳小鴻說,“如果黃浦江上沒有那么多大橋,開發浦東是難以想象的。”但問題是,如何進行市場化運作才能避免出現類似南京的“后遺癥”。
陳小鴻說,包括上海在內的一些城市原來也收取過橋通行費,后來改為固定收費,比如,對于每一輛車,每月收取150元的貸款道路建設車輛通行費。這樣一來,走哪座橋更方便完全由市民自己選擇,可以充分利用資源。但同時也對規劃部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南京目前的幾座長江大橋之間距離較遠,可替代性不夠,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城市過江通道,這是在今后的過江通道規劃和建設中需要考慮的。
江蘇省社科院院長宋林飛認為,簡單采取拍賣經營權的市場化運作方式也需要探討。大橋建好了,周邊的地價上升了,房地產商從中受益了,他們是否需要對大橋建設有所回饋?包括在江北發展的企業,也能因此受益。如果讓這些受益的群體共同來回饋,橋梁的通行費既不用收那么多,也不用收那么久。那樣,過江通道的交通狀況就可能會好得多。
如何找到市場化運作的平衡點,南京的決策者也在思考。據了解,規劃建設的南京長江四橋不再像它的“姊妹橋”——二橋、三橋及過江隧道那樣,向社會資本開放,進行市場化籌融資,而是由政府獨資建設,市交通集團投入20億元資本金,其余全部通過銀行貸款籌集,建成后自主經營管理。有關負責人表示,這樣南京就把四橋交通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今后,跨江橋隧取消收費站,或是推行年票制,在四橋都不會有任何障礙。(汪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