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老板的老板,一個掌握著中國上萬億元國有資產的“老板”,在過去七年里歷經了央企一浪高過一浪的重組并購,全線推廣了薪酬激勵,用幾乎“威逼”的手法讓央企的老板們簽下業績“軍令狀”。每每被推到風口浪尖時,李榮融都以沉默相對,盡管低調,但這個老板鐵腕的態度不容置疑。
“老板無法不鐵腕,想想他每天面對的不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不是十萬八萬的小作坊,而是一個個動輒上百億的國資航母,有的國企領導甚至都是部級待遇,要推動任何一家這樣的企業、這樣的領導進行大規模的改革,壓力和難度可想而知。”一位國資委內部人士告訴記者,正是由于這種鐵腕,在李榮融七年國資委主任的任期內,原有的196家央企,被以各種方式兼并整合至123家,國有資產總額從3萬億元上升到20萬億元,央企利潤翻了整整5倍。
鐵腕老板的夢想當然還包括對外推銷自己的“員工”。2003年李榮融接任之初,世界500強中央企只有6家,到了今年,這一數字上升為30家,盡管距離50至80家的目標依然有差距。
古板的老板
鐵腕的李榮融“古板”,恐怕鮮為人知。
“我們老板最討厭高爾夫球一類的‘新鮮玩意’。”一位國資委內部人士透露,每每有人提議“玩小球”時,李榮融都會第一個反對,認為那玩意不是自己該玩的,類似這樣“古板”的想法,李榮融還有很多。
李榮融的古板不光是表現在對新鮮事物上,在國資委內部還曾流傳過這樣一個故事:原三九企業集團總裁、黨委書記趙新先在被“協助調查”之前,曾找到李榮融,希望能夠幫忙通融通融,這位“古板”的老板只給出了一句回應:“要是有黨員與黨員的話要說,就在辦公室說,沒有就算了。”
事后,對趙新先,李榮融堅持“兩分說”,他有過功,企業的建立也做了很大努力,但到后期沒人監管,一個人說了算,虧損很大。不動他最對不起的是職工,也對不起國家。因為交給你的責任很清楚,國有資產要保值增值,而你弄了半天都爛掉了。
盡管被稱“古板”,但李榮融卻有自己和“員工”獨特的溝通方式——那就是給央企的負責人“薦書”。一位央企的負責人告訴記者,在最近的幾次央企負責人會議上,李榮融總是“跑題兒”地給大家推薦一本又一本書,有《篳路藍縷:王永慶開創石化產業王國之路》、《未來企業之路》等等。“或許是想借他山之石,老板希望讓面臨變革的央企更為理解自己對它們的期許。”上述央企負責人這樣分析“老板意圖”。
從未走出質疑的老板
盡管李榮融對內擁有獨特的溝通方式,然而由于全力推進央企的兼并重組、主輔業剝離、做大做強主業,在任七年間,李榮融和他所在的國資委從未走出過“國進民退”制造者的質疑。
一方面是國有企業利潤及資產規模幾何般增長,另一方面是民營企業不斷地被擠出能源等部分領域,對于這位老板的質疑從未間斷。對此,一向坦白的他從未正面做出回應,只是通過“一些人斜著眼睛看人”、“企業身處競爭性行業很正常”以及“國有企業和中小企業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系,在市場中相互依存、相互促進,國有企業未來將不斷地向少數重要行業和關鍵領域集中”來進行辯駁。
“無論李榮融和國資委承認與否,央企近幾年的做大做強,在一定程度上確實是擠出了一些民企。”在業內人士看來,央企在李榮融出任國資委主任后的一系列做大做強的舉動,實際上跟李榮融鐵腕的個人性格無不關系。“李榮融一直的理念,就是中國應該有自己的航母級央企,這也是他力推的,并且不容置疑。”
正是由于這種不容置疑,直至卸任,李榮融從未走出“國進民退推手”的質疑。
“李老板”未完的心愿
奠基者卸任后的國資委未來如何,成為了昨日最受關注的話題。在李榮融時代,“重組做大”、“改革改制”成為這輛龐大的國有經濟戰車已經形成的兩大發展路線。
“王勇接任以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動,以延續過去的工作為主。”一位國資委內部人士告訴記者,與李榮融的鐵腕不同,國資委老人王勇更“親民”一些,過去在國資委任職期間,便以喜歡與下級交流著稱,而且作為李榮融的舊部,王勇對于李榮融在國有企業改革中的一些想法也甚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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