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市時有人戲稱“滿大街都是‘暴發戶’”,而證券研究員們則被戲稱為“暴發戶中的暴發戶”,出入電視臺,年薪扶搖直上。但10個月來,滬指從6124點跌到2430點,本周一又以暴跌5.21%的方式創本輪新低,“跌跌不休”的熊市時分,繼公募基金經理指責券商研究員之后,海歸私募邁克吳也“開涮”“國內研究員的研究報告沒幾份是合格的”。
曾被美譽為“金手指”的研究員們的工作、生活到底有何改變?記者選取資本市場有代表性的京滬深三地,對其多家券商研究員進行了“調研”。
“真沒臉見人了,索性休了個20多天的探親假調整心情。”
8月7日,一專攻銀行類股票的研究員接受記者采訪時,在電話里深深嘆了口氣。“半年前四處調研寫報告努力推薦銀行股,現在市價都跌去50%了,我真的非常非常郁悶。”
這正是被稱為資本市場“金手指”的研究員、分析師們當下最苦惱的地方,要百分百看準市場走勢并不可能,但股市10個月從6124點跌到2430點,個股紛紛攔腰斬斷再斬斷的巨大落差,仍讓他們不知所措。
來自市場質疑的聲音、客戶詰問的電話,更讓他們患上了集體“失語癥”,尷尬不已。
與此同時,公司大幅度降薪等“生計”問題也在時時折磨著研究員們脆弱的神經。
在記者隨機采訪的若干名研究員中,有七成的研究員表示他們有深深的焦慮感和恐慌感,且半數研究員表示自己的薪水,降了。
截至7月底已披露的券商半年業績顯示,總利潤同比都出現明顯下降,30多家券商業績下滑幅度超過50%,8家出現虧損。
一份來自內部的分析報告也表明,隨著本輪“速熊”,有一半券商開始降薪,一些自營業務損失慘重的券商還大量裁員,近2000名的研究員群體“風光不再”。
薪水大減身陷“斷供門”
“市場不好,要開源節流,何況還要供房子呢?”這是深圳一券商研究員小東的真實想法。
去年7月,小東以每平方米1.1萬元的價格在深圳買了一套80平米左右的二居,首付17萬左右,每個月4000多元的房貸,供了一年多,但現在,房價已跌到每平米7000多元,“首付已跌沒了,名副其實的負資產。”
因為已投入7萬元裝修費用,想斷供的小東只能咬咬牙繼續扛著。與此同時,小東的薪水在不斷“縮水”,“以前月薪稅前在1萬多元,稅后也有近9千元,交4000多元的房貸后還比較寬松,現在稅前只有8千多元,稅后只剩7千多,生活質量大大下降。”
在上海,趕在去年牛市買房買車的研究員們正在經歷著“寒冬”。上海一券商研究員向記者透露,自己已兩個月沒有拿到獎金了,“以前,每月獎金至少在4千元,多的時候有1萬元,現在純靠基本工資的話,稅后只有6千元。”
研究員們以前午餐都喜歡在附近的餐廳大吃一頓,人均基本要花60多元,這些研究員們每個人手上都“托管”著幾個親友的賬戶,“股票天天漲,不愁這點小錢。”但現在,“每個人的賬戶基本都是綠色的,一天動輒就損失好幾萬。”
他透露,3月份以來,同事的午餐就開始在食堂解決了,偶爾一起出去吃飯,也都選人均不超15元的“小飯館”,“沒辦法,供房供車的壓力巨大。”
自費請董秘吃飯“套消息”
研究員的工作并不輕松。
在北京一大型券商研究員朱先生看來,券商對“地板級”的研究員并不重視。
“以前公司出外調研時還給50元/天的飯補,現在行情不好,這筆錢也給取消了。”他對此憤憤不平。朱先生告訴記者,就拿年終獎來說,普通研究員的年終獎僅約為業務部門人員年終獎的1/4。
小東就稱自己為“窮忙族”,在小東的每月個人考核統計表中,接受媒體記者采訪、在《中國證券報》等主流媒體上發稿、發布深度公司價值報告、重大事項點評、重點公司持續跟蹤報告、月度、季度、半年度、年度行業報告等都被列入考核標準。
這些讓小東忙得像“陀螺”,基本上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9點才能離開辦公室,如果趕上中報、年報披露集中的時候,周末都要去加班寫報告。
“公司對研究報告的出爐有著層層嚴酷的考核標準。而上市公司很多都在比較偏遠的地方,有的甚至在山區里面。”深圳一大型券商行業研究員就表示,出去調研非常辛苦,要去生產線蹲點,瞅瞅廠房,更多信息是在自掏腰包請上市公司董秘或董事長吃飯時候聊天得到的。
其中,最為關鍵的是打聽公司全年的業績和重組動向,“問出別人問不出的東西,類似記者采訪。這些含金量極高的內幕消息,才能得到機構投資者的青睞。”該研究員表示。
疲于路演請基金經理喝茶
路演是研究員對外服務的重要途徑,但也是被研究員們稱為“折磨神經”的工作。
就在上月月底,供職于北京某大型券商的王文(化名)才剛剛做完基金公司三地路演,他把自己下半年策略報告制成PPT,先在北京的各大基金公司推銷一圈,而后奔赴深圳,在深圳各大基金公司推銷第二圈,最后飛向上海,在上海各大基金公司推銷第三圈,一共有30家基金公司。
“每到一個地方,都要把我的觀點向不同的基金公司說上十多遍,重復再重復。”王文疲憊地說:“有時候一下飛機就直接趕去做路演,每天跑3家基金公司是常事,忙得都沒空吃飯。”
王文說,研究員間競爭也非常激烈,不是每個基金經理都愿意聽研究員闡述觀點,“有名氣的研究員才行。”
在路演之外,王文爭取能夠請基金經理坐在一起喝茶吃飯,“混個臉熟,以后沒準評選新財富最佳分析師時因為我說得對,說得好想著我點。”
數據顯示,2007年研究員年均路演次數約為41次(每路演一家基金公司計一次),其中,路演最多的研究員可達到90次,相當于每月都要到7家基金公司路演。申銀萬國證券研究所策略分析師陳李就表示,每年約有半年的時間都是出差在外服務客戶。
研究員被迫成替罪羊?
沒在6000點唱空是為了照顧基金公司等主要客戶情緒
王文和小東等眾多研究員們都有自己的夢想,那就是成為《新財富》優秀分析師,不過“那并不容易”。
有投資者開始稱研究員為A股“票房毒藥”,而早在今年5月初基金公司就已向研究員開炮。
一些基金經理稱,目前很多研究員都僅限于高級出納的水平,“研究員如能明了上市公司未來趨勢,已屬高人,但此類研究員仍然太少。”
不僅基金公司這么說,小東稱,公司自營部門也抱怨業務做不好,重要原因就是研究水平太低。“一些研究員喜歡追逐模糊的概念,但這些概念往往無法兌現,買證券研究員推薦的股票‘十有八九會被套。’”
這在小東看來,是明顯的推卸責任———研究員并不是股評家,市場本身需要靠基金經理和投資經理們自己去把握。
但他承認,今年來,研究員在公開場合說得最多的詞無外乎“調整和觀望”,去年券商研究員的研究報告則單方看多。在2007年全年A股報告中,出具“推薦”評級的研究報告占全部報告的比例為70%。
“之所以沒在6000點時唱空,是因為我們寫研究報告要照顧到研究所主要客戶及基金公司的情緒,對于目前還沒有做空機制的A股市場來說,唱空不僅會得罪上市公司,更主要的是會影響基金的市值。”王文告訴記者。
“所以,聰明的分析師經常是在看多與看空的邊緣來回搖擺。”
這也是研究員在今年股市持續低迷下挫后處于“失語”的重要原因之一。
名詞解釋
證券研究員
證券公司研究所的研究員,通常都叫“證券分析師”,他們內部細分,有的研究宏觀經濟、有的研究某個行業,研究出的產品并不面向廣大股民,主要是面向機構,這些機構包括證券公司自己的投資部門、基金公司等。(記者 馮一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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