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周末,巴菲特和丹利都會開著車,到7家理發店巡視一遍,有時還會帶上丹利的女朋友諾瑪,一是過來分錢,二是維修保養機器。
老板,最近生意好嗎?
生意還不錯。就是你們這臺游戲機太舊了,總是會壞。你們趕緊換臺新的吧。
對不起,老板,換新機器,得回去向公司匯報申請。我們倆是打工的,只管收收錢,修修機器,您多包涵。
我聽說,買一臺舊機器也挺便宜的,你們再不換新機器,我就自己去買一臺。
老板,買臺舊機器容易,修機器可不容易,非得專業人員不行。你說,買一臺舊收音機,多便宜,但是一般人誰會修啊?
也是。好了,快點讓你們公司換新機器吧。
你放心,我們回去馬上向老板匯報。
回到車上,巴菲特和丹利一邊開車,一邊向丹利的女朋友諾瑪學那些理發師說了什么,三個人說笑個不停。他們笑的最主要原因是,這些理發師真的相信他們只是威爾遜游戲機公司的員工,真的相信他們是公司老板派來的,真的把他們當作生意人。最讓巴菲特開心的是,他一個高中生小毛孩,卻做起了小生意,讓這些理發師一起給他賺錢,成了一個比很多大人賺錢還要多的小老板。
巴菲特一直保存著威爾遜游戲機公司頭兩個月的財務報表。
1947年5月,巴菲特和丹利各入股140美元,創立公司。
到5月底,公司只有2臺游戲機,購買成本是96.5元。
5月,第一個月,收入27.75美元,扣除各項成本費用,凈賺21.39元。
6月份,公司又購買了5臺游戲機,一共安裝了7臺游戲機,總的購買成本是440美元,比上個月增長4.5倍。
6月,第二個月,收入高達120美元,比上月增長近5倍,扣除各項成本費用,凈賺113.28美元,比上個月增長5倍以上。
生意越來越好,錢越賺越多,巴菲特和丹利把從7家理發店分到的硬幣扛回家,兩人經常數錢數到手抽筋。
技術總監丹利感慨地說:巴總經理,你還記得你經常講的雞生蛋蛋生雞的故事嗎?我看咱這游戲機生意比雞生蛋快多了,一臺舊游戲機一個月賺的錢就能再買一臺。照這樣下去,我們很快就能在華盛頓市區所有的理發店都擺上彈球游戲機,然后再發展,就能在全美國所有的理發店都擺上我們的游戲機,到那時咱哥倆就會成為億萬富翁。
丹利總監,醒醒吧,這是大白天,不要做白日夢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是不現實的。增長越快,反而越有可能毀掉我們的生意。
為什么?
我們沒有足夠的修理工。我們買的是舊游戲機,經常會出毛病,需要馬上過去修理。但是我們只有你一個修理工。
我們可以招聘修理工,我來培訓。
不行,你雇了其他人,人家很快就會知道我們賺錢的秘密,馬上自己去買舊游戲機往理發店里擺了。
最關鍵的還不是人手問題,而是做大了,咱哥倆小命可能都保不住。
怎么會呢?
兄弟,開游戲機店的都是什么人?大部分是黑道上的。我們擺的游戲機多了,肯定會搶那些開游戲機店的生意。那些黑道知道了,馬上會找我們兩個算賬。可能咱倆上學路上,就被人做掉了。人怕出名豬怕壯,悶聲才能發大財。
小巴菲特非常謹慎,不管丹利怎么說,還是堅持只在最偏僻的地方規模最小的理發店里擺游戲機,而且兩家店之間盡量隔得遠一些,這樣那些理發師就很難發現他們公司一共有多少臺游戲機。直到后來巴菲特把游戲機公司賣掉,也沒有任何黑道找上門來。
2000年網絡股泡沫最厲害的時候,巴菲特重新翻看報表時發現,他53年前創辦的游戲機公司的銷售收入增長速度,竟然比大多數網絡公司還要快。
網絡公司業務增長飛快,巴菲特卻毫無動心。他在高中做游戲機生意時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公司業務增長再快,也不可能永遠持續,最終增長都會終止,而且增長的越快往往消失的越快,因為商業競爭最終會消滅增長消滅暴利。
因此網絡股泡沫再大再賺錢,巴菲特一股也不買,2000年之后網絡股泡沫破裂,美國股市三年暴跌一半,巴菲特毫發無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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