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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山鋼與日鋼的重組合作,社會輿論一直視做是“國進民退”,是國企山鋼憑借權力“吞并”民企日鋼,是強買強賣,因此對日鋼的命運予以同情。比如,《經(jīng)濟觀察報》將9月6日雙方簽約的合作解釋為買方與賣方的簽約。
最初,局外人從常理推測杜雙華不情愿被“收購”,的確符合事實。畢竟,怎么個收購,當時不僅外界不清楚,恐怕杜雙華本人也未必了了,甚至主導重組的山東省當局的腹稿,也未必就是現(xiàn)在的樣子。所以此時社會上的“吞并”一說似乎不無道理,就連雙華本人也顯然惴惴不安,想方設法轉移資產(chǎn)。畢竟誰也不愿讓上世紀50年代“公私合營”的覆轍在自己身上重演。
但是到了最后,事情的進展就不是外人想象的那樣了。反倒是日鋼對輿論的“同情”不領情了。9月6日雙方簽約的當天,日鋼的一位經(jīng)理就反駁了“被吞并”的說法。《新京報》記者近日專赴日鋼采訪,日鋼的黨委書記廖海亭再次聲明:“不贊成”外界的說法。
而杜雙華簽約后對職工的講話,就更說明了最終簽訂的重組合作協(xié)議,完全是雙方自覺自愿的行為,具體到日鋼是深思熟慮后的明智選擇,完全不是委屈的“城下之盟”,至少最后的選擇不是“城下之盟”,不是“賣身”。
杜雙華對職工們說了些什么,最近媒體陸續(xù)有報道,在此不再贅述。筆者想要說的是,為什么局外人士的“心直口快”和“不平之鳴”會與事實脫節(jié)?為什么會出現(xiàn)“哭了半天還不知道誰死了”,甚至根本就沒死人的現(xiàn)象?
電影《巴頓將軍》里交代了巴頓將軍年輕時的一個笑話:血氣方剛的巴頓看到有幾個男人在“劫持”一個女孩往車上推,于是沖上前去將那幾個男人揍倒。但是巴頓揍錯了人:對方是在接新娘子。
社會輿論何以成為“巴頓第二”?難道僅僅因為是局外人嗎?筆者認為這不是關鍵,真正的關鍵是局外人的思維方法有問題,問題出在主題先行、出在概念先行上。
民營企業(yè)機制靈活決策迅速,通常是高效率、高效益的企業(yè),這是事實證明了的。杜雙華抓著機遇5年之間就創(chuàng)造了一個上千萬噸的大型鋼鐵企業(yè)、成為億萬富翁,這個匪夷所思的過程,就充分說明了這一點。正是這個緣故,大力發(fā)展民營經(jīng)濟成為共識,而“國進民退”則被視做倒退,是反市場化的行為。
這本身沒錯,但問題是許多人在這個概念主導下,將形式上的國企和民企的合作看成了后者被吞并;將企業(yè)的經(jīng)營高效益看得至高無上,僅僅從經(jīng)濟角度定性企業(yè),而忽視了社會財富分配是否合理的問題,忽視了企業(yè)社會責任問題。
比如山鋼與日鋼的重組合作,許多局外人僅僅根據(jù)雙方67%和33%的股份比例安排,就得出日鋼喪失控股權被山鋼“吞并”的結論,而完全無視雙方是在一個新的大型項目中合作、且山鋼出資額將是日鋼兩倍多的事實。概念先行之下,似乎只有民有資本處于獨資或控股地位,才是重視民營經(jīng)濟,才是市場開放。完全不顧民營資本是在一個多大的經(jīng)濟實體中稱雄,自覺不自覺地重蹈了“寧為雞口,不為牛后”的宿命。
正是由于概念先行,許多人對民營企業(yè)的認識,與民營企業(yè)的員工的感受并不完全一致。比如,在通鋼的重組悲劇中,對堅持建龍重組通鋼的吉林省官員而言,他們顯然認識到了發(fā)展民營經(jīng)濟的重要性,但他們的認識僅限于純經(jīng)濟層面,沒有認識到建龍這個企業(yè)的勞資關系問題,沒有關心職工的權益保障問題,于是釀出了血案。
甚至出了血案后還沒有醒悟,反而埋怨通鋼職工“國有情結太重”。至于山鋼與日鋼的重組合作,學者和媒體關注的是政府怎樣對待民營企業(yè),而民營企業(yè)日鋼的員工則關心的是重組合作后自己的飯碗;學者和媒體擔憂的是政府恃權行事,而工人們則歡迎國企山鋼入主,認為國企飯碗穩(wěn)定可靠。一位工人直截了當?shù)卣f“誰發(fā)工資我就給誰干”。
日鋼職工的上述想法,是《新京報》記者深入采訪后發(fā)現(xiàn)的,但愿關注日鋼問題的社會人士能注意到這一部分。了解了職工們的想法后,筆者不由在想:經(jīng)濟學家和媒體的研究報道范圍,是否該涵蓋“窮人的經(jīng)濟學”這一塊?政府官員是否該發(fā)展一下“窮人的經(jīng)濟”?李富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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