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時代》雜志16日宣布,美聯儲主席伯南克當選為2009年年度人物。“中國工人”和中國央行行長周小川同時上榜。“中國工人”是今年榜單上的唯一一個群體,《時代》評價稱,中國經濟順利實現“保八”,在世界主要經濟體中繼續保持最快的發展速度,并帶領世界走向經濟復蘇,這些功勞首先要歸功于中國千千萬萬勤勞堅韌的普通工人。
中國工人入圍《時代》年度人物,當之無愧,名至實歸,多少年以來,中國工人是可愛的人,可敬的人,甚至是可歌可泣的人。然而,當榮耀加冕之后,當繁華落盡,當光環散去,筆者并不歡欣鼓舞,相反,倒讓人有絲絲酸澀涌上心頭。中國工人這是一個龐大的群體,但光鮮背后,誰解其中的酸辛和枯澀?誰能讀懂他們的落寞和無奈?誰能體味他們的悲涼和艱難?
金融危機突襲,他們是最先的“犧牲者”。經濟寒潮來臨之際,工人首遭減薪裁員。即便不被裁員,他們的收入也是綿薄的。與企業高管的畸高年薪相比,他們的收入尤其寒磣。一名國有企業普通工人說:“我們‘黑爪子’干活掙錢,‘白爪子’花。”此話怎講?不少一線工人累死累活,終日營營,也仍然不過在溫飽線上徘徊,而管理層優哉游哉,坐享數百萬、上千萬薪酬,這是刺眼的斷裂。
這揭示出一種真相:利潤侵蝕工資。誠如中國社科院的報告稱,很多企業利潤的大幅增加在相當程度上是以職工的低收入為代價的。1990年至2005年,勞動者報酬占GDP的比例從53.4%降低到41.4%,降低了12個百分點。必須看到,改革開放30多年來的經濟快速發展,工人在其中發揮了巨大的“犧牲”精神,正是他們的勞動力報酬被低估,工資被利潤侵蝕,我們的GDP增長才如此迅速。
尤其需要提及的是一些工人的沉重命運,他們的悲苦與傷痛令人動容。比如,我們還記得那個“開胸驗肺”的張海超嗎?早在2005年,衛生部就透露,全國受到職業危害的人數超過兩億人。這是多么讓人辛酸的群體。國務院研究室曾發布《中國農民工調研報告》,用一系列“最”白描了農民工這個群體———“農民工拿著最低的工資,卻干著最重、最苦、最臟、最累、最危險的活,他們集中在勞動密集型產業和勞動環境差、危險性高的勞動崗位“;與此對比的是,他們”穿最廉價的衣服,用最廉價的商品,吃最廉價的食物,住最廉價的房子“。
當然,中國工人遭遇遠不止此。因此,我們應該把中國工人入圍《時代》年度人物,當作帶淚的榮耀,而相關部門更應該從中讀出責任意識,別虧待了這個群體。若如此,這種榮耀才更名至實歸。(王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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