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海南航空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海航)起訴彭業明案件一審判決上訴期的最后一天,海航提出上訴。彭業明是12名海航辭職飛行員之一。去年1月1日,他提出辭職。海航起訴索賠600余萬元,海口中院一審判決彭業明賠償180萬元。海航稱,飛行員中途辭職,給航空公司造成巨大損失。前不久,4名辭職飛行員來京尋求解決之道。
這一事件的大背景是,2004年,國內航空業向民間資本開放,隨即引發了飛行員之爭。但目前國內仍缺乏飛行員轉會機制。
飛行員稱目前生活艱難
“不瞞你說,我們是集資來北京反映情況,每人2000元。”9月27日,東城區寬街一家酒店一間不足9平方米的房間內,擠坐著4名中年男子,他們是海航辭職的飛行員。4人中的彭業明說,他們還帶著另外8名辭職飛行員的重托。
彭業明曾是海航波音767的一名機長。2006年1月1日起,他和另外11名飛行員先后從海航辭職,但海航不同意他們辭職。遞交辭職申請后,海航每月只發600元最低生活保障金,今年5月起,又降到了126元。辭職前,作為海航機長級別以上的飛行骨干,他們稅后年薪都在30萬元以上。
“我現在是一個菜農。”彭業明說,他是12名飛行員中最早辭職的一位。辭職后,他在武漢郊區老家租了一畝菜地,“地里種著土豆、白菜、西紅柿。”彭業明解釋說,之所以種菜,一是他喜歡,二是離婚時,作為男人,他把所有錢都給了女方,“種菜,也是節約開支的一個方法。”
彭業明說,他之所以辭職,是“離婚后想換個環境”。另一名多尼爾飛機飛行教員姚金虎,則是因為“父母年事已高需膝前盡孝”,提出辭職。多尼爾飛機機長祁鴻路,因為“長期駐外飛延安一條線,工作和家庭壓力太大,為了飛行安全,提出辭職”。
祁鴻路說,為了保證飛行安全,飛行員家屬一般專職在家料理家務,家庭開支全靠飛行員一人的收入。辭職后,這些“飛人”家庭都面臨很大經濟壓力。
這種經濟困境持續到什么時候,沒有人知道。彭業明說,海航方面不同意解除勞動合同,他們申請仲裁,要求解除勞動合同,并足額補交拖欠的三險一金。
海航方面也申請仲裁,要求他們賠償280萬元培養費。后來海南省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裁決,辭職飛行員賠償海航280萬元。
雙方均不滿裁決,提出上訴,海口市中級人民法院判決飛行員賠償海航180余萬元。這一系列的官司耗了1年10個月。現在海航又提出上訴,官司更不知何時才能結束。
停飛荒廢技術
除了經濟困境,讓這些飛行員更難受的是,他們已經在家閑了一年多了。彭業明解釋說,“飛行員一生中的黃金飛行時間,不超過20年,我們這12名機長,每個人的飛行時間都在8000小時以上,正處在飛行員的黃金飛行時段。飛行技能,需要大量反復的實踐操練來鞏固和提高。”
“對于飛行員來說,長時間不飛,就好像是技術謀殺,令人發瘋!”祁鴻路說。
從一名飛行學員晉級到機長或者飛行教員,一般都要花費7—9年。彭業明介紹,飛行員的技術等級大體上分4種:學員、副駕駛、機長、飛行教員。飛行院校畢業后,可以成為飛行學員。通過所在航空公司的地面訓練后,可以跟機擔任副駕駛。副駕駛工作幾年后,優秀人員才可報考機長,而后再從機長晉升為指導他人飛行的飛行教員。可以說,每一名機長此前都付出了很多成長的代價。“但現在眼看技術就要荒廢了。”
之所以不能飛,彭業明解釋說,民航有關規章規定,飛行員辭職糾紛未解決前,不允許在其他航空公司執勤。但同樣還有一個規定,“停飛23個月后,飛行員執勤原機型的,必須重新培訓,并重新參加考核。”
也就是說,一個月后如果還是不能飛行,他就要重新培訓、參加考核。
12人中,彭業明和祁鴻路的情況有些特殊。他們兩人和海航的勞動關系,在此前的一個生效仲裁裁決中已被解除,但海航拒絕履行。今年8月29日,他們向法院申請了強制執行,也依然沒有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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