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帶來改革的機會
《瞭望》:為什么現在改革國際金融制度迫切必要?
陳鳳英:如果不改革,危機就是不可能避免的。當前世界發展的失衡,不是在西方國家內部,而是在美歐日與發展中國家、新興市場之間。美國需要全球的資本,但這個資本當前就需要從亞洲(持有近4萬億美元外匯儲備)及有石油美元的國家中來。例如,去年美國在解決金融壞賬問題時,80%用的是主權基金。今年的問題出現后,各個國家相繼的救市方式,類似于國有化,但主權基金的作用還是很大。現在的失衡需要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國家的參與,才能解決一系列問題。
從這次危機以來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G7的作用來看,包括美國和歐洲都談到了改革這個問題,誠意是有的,但已經顯得力不從心了。
《瞭望》:如何看未來的國際金融體制改革?
陳鳳英:改革的一個難題是貨幣體系。以美元為中心的貨幣體系如果不改,美聯儲幾乎相當于“世界央行”。問題在于,以美元作為外匯儲備的國家資產的穩定性,以及以美元結算的國際商品價格的穩定,都是由美元走勢來決定(對沖基金等的影響相比就太弱小了)。反過來,又對相關各國宏觀經濟產生極大影響。
但現在還很難找到一個可以替代美元的貨幣。如果說現在還不可能形成一個多元或多樣的貨幣機制的話,則最好對當前的貨幣體系有一個壓縮和監管。美元必須要負責任,要讓渡,就是必須要受到監管,否則真正的改革很難展開。
機構改革方面,首先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需要兩個層面的改革,一是權利必須要多極,要向發展中國家分權,二是應該有監督權,應該對各國的金融有一個監督,而這個前提就是各國的金融要透明。總之,國際金融體系需要一個從全球考量而不是單純考慮西方、同時能對全球金融實施監管的機構。
主要考慮西方發展問題的世界銀行也需要改革。G7的機制則是歧視性的,已經不適應當今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態勢,應該被淘汰。
劉軍紅:當前的大國協調,離不開新興國家的參與,應當充分考慮發展中國家的利益和關切。在市場經濟全球化的時代,盡管美歐各國和地區積極動用政府力量,干預市場,但并不意味著今后會出現“中左回歸”,甚至是“社民化復活”,更不應出現類似布雷頓森林體制那樣依靠“政府間協定”規定國際秩序。有管理的自由市場化依然是全球經濟發展的主流,依托市場及其規則的“市場化體制”依然是時代的主流。任何倒退都與歷史大勢不符。
原因很簡單,市場化,解決的是供給方的效率問題;政府干預、政府主導,是在社會分配問題上發揮作用,確保社會分配公平,維護社會穩定。
這是兩個體系,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只有將二者結合,構建“經濟社會”的概念,既不是簡單的“經濟”,也不是簡單的“社會”,才能構建可持續發展的穩定健康的“國際經濟社會”——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
需要平等協商、加強合作
《瞭望》:美國已表示將邀請20國首腦出席下月的峰會,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應作怎樣的選擇?
陳鳳英:與會的是G20,這個東西方的協調和溝通范圍就廣泛多了,而且不限于行長、財長會議而是首腦會議,就非常好了。
我個人一直認為G20是一個很好的機制,這是東亞金融危機以后出現的一個機制,就是把G7、新興市場及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歐盟等都包括進來。這個機制的人員組成和地區分配是理想的,原來的機制只有財長和行長會議,一年只有一次,會議幾乎就相當于論壇性質。
劉軍紅:G7共同維護國際金融秩序,強調發達國家的作用,也包括美國與歐日的矛盾,但事實上效果不佳。G20涵蓋的面更廣泛,更符合包括發展中國家在內的眾多方面的利益。
中國等新興市場國家,在積極構建金融市場的同時,應積極爭取剩余資金的使用權、國際公平分配權,但不宜輕易推動,或幫助日、歐改變“美元體制”現狀,原因是改變美元體制,需要有足夠的國內應對體制,包括完善的金融市場體制、自主技術創新體制、依靠市場的風險分散體制,乃至與國際會計體制接軌的會計統計體制等,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因此,需要冷靜分析破壞一個體制、構建一個不成熟的體制,與維護現有體制之間的成本與利益。
目前看,中國的選擇應該是“中立”,即健全現有體制,主動促進“效率化”,穩妥推動“分配公平化”。從國內需求看,還有如何維護國家利益和增強國際金融話語權等問題。
陳鳳英:從發展中國家來講,還要培育好自己的金融市場,避免大量資本外流到金融創新多的發達國家。□(皇甫平麗 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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