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您說好事體現在哪兒呢?
周大地:好事就是因為我們經過長期的正負經驗的教育,我們最后決定是要和國際價格在價格水平上要看齊,這一點現在正在實施,從這個角度來看,這次調價是非常有必要,而且可以說是稍微有點晚點。
主持人:您覺得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調的價格幅度不夠高,為什么有這樣一種想法?
周大地:國際價格變化的幅度比我們調的幅度明顯高得多,我們在這次管理機制變化以后,公布的方案里面是在80美元以上才開始緩減調整幅度,我們現在才從四十幾美元到六十美元這么一個幅度下就開始緩減調整幅度,我覺得沒有按我們公布的規(guī)定辦事。
主持人:從長遠來看,政府在整個油價過程當中扮演一個什么樣的角色,應該采取什么樣的一種思路,從長遠來看您怎么看?
周大地:長遠看國家在能源資源性價格上應該第一要反映資源稀缺,第二要反映市場供需,第三要反映我們對環(huán)境、對社會外部性這些方面的內部化考慮,也叫政策引導,比如促進節(jié)能,促進環(huán)保。在這幾個方案來看,把石油價格往低壓,這本身和我們長期的結構調整,建設良性社會我覺得不相符的。另一方面,現在真正的用油部門,特別是開汽車的人,這部分是我們的富裕階層,由國家或者是石油企業(yè)對他們進行補貼,也是沒有必要的。
主持人:好,非常感謝周研究員。應該說關于油價的問題,關于在油價過程當中政府所扮演角色的問題,各方有各方的觀點和說法,接下來我們再來連線中國能源網首席信息官韓曉平,韓先生,你好。
韓曉平(中國能源網首席信息官):你好。
主持人:對于像這次發(fā)改委在今天提高了成品油的價格,而且在這樣一個時間結點上發(fā)出通知,您怎么看?
韓曉平:我覺得還是非常審慎的一個做法,首先這個調整的幅度應該是市場能夠接受的。因為我們剛才也看了你們的片子,也聽到了前面一些嘉賓的講話,我覺得大家可能更多的是考慮對比的是4萬美金、3萬美金GDP的國家,也更多的是考慮消費型國家的情況,我們中國是一個制造業(yè)大國,同時還是一個人口大國,對于我們來說,更重要的是保證我們的就業(yè),要讓更多的人有工作,這是更重要的。所以如果把我們的油價抬高,一個是我們現在剛剛見到曙光的經濟可能會受到很大的壓力。同時大家都知道,現在是端午節(jié),正好是我們夏收的高峰,不僅是夏收又是夏種,需要消耗大量的油,所以對于中國來說,我們不能僅僅要看汽油,我們更多要看交通運輸,看農業(yè),看我們的整個中轉環(huán)節(jié)和我們的工業(yè),這部分消耗的油可能量更大,而且更多是集中在柴油上。
主持人:我想大家議論比較多的似乎并不在于漲多漲少上,關鍵在于這次發(fā)改委在端午節(jié)之前表態(tài)說短時間內不會調整,而且按照相關的成品油價格的規(guī)定是應該調整了,怎么來看待這種讓人感覺模棱兩可的做法?
韓曉平:我覺得發(fā)改委可能也是擔心大家囤油了,從機制來說,我們正好是兩個周期,因為一共是65天沒有調整,這65天刨去周末,至于工作日可能已經超過44天了,因為我們知道22個工作日就要調整一次,所以這次調整也確實使國際油價上漲幅度超過25%,我們國內這次調整大概在7%到8%之間。
油價漲跌應謹言慎行
主持人:好,非常感謝您帶來的分析。剛才兩位專家也都進行了一些他們站在各自角度上的分析,可能觀點有些地方還并不是完全一樣。
白巖松: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又都有道理,比如周研究員強調的是,如果油價過低,對于我們節(jié)能環(huán)保,對于企業(yè)更新等等是不利的,而且對于很多不富裕的階層來說,可能也是不公平的?墒莿偛盼覀兊捻n先生談到油價不應該太高,因為對于消費各方面的因素,其實都有一定的道理,這就是目前的為難之處。我在想可能發(fā)改委也有他的為難之處,因為我個人的判斷,對于一個成品油價格的上調或者下調,恐怕最后的決定權也不僅僅是發(fā)改委。我想這個判斷大家也應該能夠做得出來,這也就是有的時候它也有它為難的地方。但是反過來說,有兩點,第一,你有權保持沉默,因為你要知道對于一個政府的相關部門來說,你的很多話或者早或者晚,都會起到相反的作用。說話早和晚對市場行為的機制的建立其實是不利的,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主持人:但是大家可能也有這樣的疑問,我看到網上也有這樣的評論,國際原油價格在上漲的時候,你的反應很快,但是國際原油價格在下降的時候,你的油價下降的速度卻是很慢。
白巖松:我恰恰是今天面對這個話題的時候關注,5月8日有了《石油價格管理辦法》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漲上,價好像大家一般不去議論,因為好像是得到了利益,其實不然。我反而特別關注,如果出現了之后的國際油價持續(xù)下調的情況下,我們的反應速度會不會像上漲那么快,因為一個例子是從去年的12月19日之前倒推5個月,國際的原油價格從147美元直線往下走,可是我們五個月之后才下調價格。但是3月24日宣布,25號開始上調的這一次卻在石油的價格只上漲了20多天的情況下就快速上調了。大家自然會容易得出一個結論,你降得很慢,但是升得很快,這不是占我們便宜嗎?所以我還是要強調的是,方向一定要是市場性的。但是請注意,剛才我那個話需要一個解釋,我為什么說過高的油價和過低的油價不能僅僅依賴單純的市場價格,因為當國際原油過高價格的時候,你如果隨行就市,對中國的制造業(yè)、消費等等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這也就是這次為什么不敢上調那么大幅度的成品油價格,在我們的經濟處在脆弱的復蘇情況下,它當然不太好上調,按國際原油價格的上漲幅度直接上漲我們的市場價格。而在原油價格過低的時候,我覺得也不能隨行就市,因為那樣會導致相反的一些企業(yè)浪費,就是不注意自己的節(jié)能減排,消費者的消費升級等等,所以這也都是問題。
主持人:我們成品油價格本身從制定原則來說是可控的,間接地與國際接軌。在可控的時間上,在可控的藝術上,哪些方面應該有所掌握?
白巖松:沒錯,這是最關鍵的,剛才我們說了最高的,特別高的時候,恐怕不能隨行就市,特別低的時候也不能隨行就市,但是中間有最大的幅度,我一直在強調市場性的行為。這也就是在5月8日,大家爭論了很久之后,我們終于看到了一種,我們終于不再是僅僅靠人去決定,而有了一種制度性的建設,那就是5月8日推出了石油價格的試行管理辦法,明確說平均移動的價格在超過4%的時候就可以調整價格,這一個“可”字讓大家今天突然明白了,還有的說“不可”。今天石油價格的最大的打擊是什么呢?是對這個《辦法》大家的信賴度直線下降,這是一個大問題。
主持人:現在價格的調整有一個大的時機或者一個大的背景,比如現在經濟面臨一個大的復蘇的狀態(tài),包括現在就業(yè)崗位奇缺的情況,在這個時候提高價格,是不是體現出了弊病的角度。
主持人:我覺得其實有了5月8日《石油價格管理辦法》之后,應該大致按照這個辦法的幅度走,當然之前我注意到我們發(fā)改委的相關官員也說了這樣一句話,由于考慮到市場囤積等等各個方面的因素,我們也不能可丁可卯,就是嚴格意義上就按照這22天,只要平均價格超過4%,我們就上調,我覺得這是很難做到,但是起碼你有了這個制度之后,怎么在一定的空間之內按照這個制度辦事,否則你這個制度,5月8日剛出來,只有這一次價格的調整,大家對你的管理辦法就開始不信賴了。我今天也注意到有這樣的評論,這次成品油的價格的上調使我們對《石油價格管理辦法》的“試行”產生了困惑,將來怎么辦?是的,我心里也有這樣的困惑,剛剛產生了開心的一點,說我們終于可以用制度去來期待石油價格的漲與跌,但是現在突然發(fā)現制度也不一定嚴格地按照它來,這個時候你又困惑了。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對于發(fā)改委來說也是一個嚴格的挑戰(zhàn),我還是愿意說,這也是它的第一次,有了《試行管理辦法》之后它也是第一次,我覺得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和教訓,該去在第二次或者上浮或者下調,不僅僅只是上浮,有的時候還下調,怎么去更好地讓管理辦法在可控和可執(zhí)行的范圍之內。
主持人:我想我們把話題還回到我們最初的大家關注點上來,大家覺得像這次主要的議論點是因為前后幾天之內態(tài)度上發(fā)生了一個很大的轉變,在以后的成品油價格無論你是上調還是下調這樣一個過程當中,前后應該做什么樣的工作,大家才能滿意?
白巖松:我那天也注意到,它并不是以新聞發(fā)言人的方式,而是有關部門的負責人,其實最近兩年我們陸續(xù)聽到類似這樣的新聞源頭,我想對于發(fā)改委來說,不知道他這幾天是不是也挺痛苦,到底是誰在說這句話,大家也會把中石化的董事長的一句話理解成為帶有某種政府背景,我們還需要統(tǒng)一的政府信息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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