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本山、郭德綱、周立波做客《楊瀾訪談錄》首次講述
笑星們火了,從來沒有哪一年,有這么多草根明星如此集中地走上舞臺,把全國觀眾逗樂:成名已久的趙本山及其當紅弟子小沈陽,是典型的東北黑土地幽默;近日招兵買馬大收徒的郭德綱,代表了傳統的京津相聲;今年異軍突起的周立波,則再現了海派滑稽的精華。趙本山、郭德綱、周立波三人,占據了中國笑文化版圖上的三個制高點。
誠然,他們的成名路上無可置疑地夾雜著艱辛的努力和辛酸的舊事,但這絕不僅僅是走紅的唯一理由!他們背后有著怎樣的商業推手?三個人一致選擇劇場作為據點,劇場為何對他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三大笑壇霸主各踞一方,他們又是如何評價對方的?
大俗和大雅的抉擇
趙本山:你要把二人轉改成像芭蕾你說誰還看,不可能有人看。
郭德綱:俗是通俗,并不是低俗,人民有通俗的權利。俗,才能讓人接近藝術。
周立波:德綱兄你的大蒜是什么牌子的?
自從春晚“小品王”趙本山大力推廣二人轉之后,二人轉這種東北民間藝術開始在全國范圍內受到關注。其表演的幽默詼諧得到人們的喜愛,但是表演中演員詞匯的粗俗部分也引來不少非議。一提起二人轉的俗和葷,趙本山也覺得他這些年來一直走在一個尷尬的境地,但是對待民間的藝術他還是堅持要用民間藝術的觀念去看待,“所有的大雅都是通過大俗組成的,你要把二人轉改成像芭蕾你說誰還看,不可能有人看!”
為了讓二人轉走得更遠,這些年趙本山一直試圖改良二人轉,并大力推廣“綠色二人轉”。然而,給自己定位不同于粗口、混口、葷口的“海派清口”創始人周立波卻說“綠色是一個愿景,很多地方還是要堅守它本身的文化特色”。
中國曲藝藝術似乎從出生開始就面臨著俗與雅的矛盾,它們多數誕生于民間,被認為難登大雅之堂。但是,相聲大師侯寶林先生也曾經說過:“只要有了場合、觀眾、段子、音響、情緒這十個字,相聲準錯不了!因為相聲的生命力,正存在于普通百姓發出的最粗俗的笑聲中!惫戮V表示深刻地同意侯老先生的說法:“俗是通俗,并不是低俗,人們有通俗的權利,俗才能讓人接近藝術。”
面對趙本山為了做所謂的綠色二人轉在后臺為演員計分罰款的問題,郭德綱不得不站到演員的立場為他們說上兩句:“演員在臺上不管他說什么多賣力,他都是為了觀眾,如果他說的這句話不合適,全體觀眾跺著腳罵街走了,他這一輩子就不會再說。他如果這么一說底下四千人齊聲喝彩的話,他下次為什么不說?”
與趙本山、郭德綱不同的是,海派周立波似乎更希望他的表演能夠雅一些。按他的說法,他表演形式為“海派清口”,是不同于粗口、混口、葷口的一種全新表演形式。他認為,自己的表演有著一種道德層面的文化堅持,絕不觸及低俗笑話。周立波曾經在自己的表演中調侃說自己和郭德綱“一個是喝咖啡,一個是吃大蒜的”,怎能一起表演。
創新拯救傳統曲藝
趙本山:救我的應該是二人轉,我曾經說是二人轉的奶水把我養大。
郭德綱: 聽我的主意,中國的相聲就能再度輝煌。
周立波:我對時事非常敏感,因為我每天要看書,瀏覽14份報紙。
在郭德綱火起來之前,除了屏幕里插科打諢的電視相聲和晚會相聲,無論是題材還是笑料都留下胳肢人發笑的尷尬印象,劇場相聲幾乎銷聲匿跡。郭德綱跟師傅侯耀文也曾私下探討過這一現象,并首次透露這個秘密。在某屆電視相聲大賽的后臺,他問師傅:“剛才看了看參賽選手,以及臺上臺下評委老師,這些個外行他們就不知道他們不會嗎?”先生一扭頭,“噓,不要告訴他們,他們這樣我們到死都有飯,這是一個秘密!
至于中國相聲的尷尬境地是如何形成的,郭德綱正言道:“這個一時說不清楚,它有種種原因!钡菍τ谥袊嗦暼绾尾拍苤噩F輝煌,郭德綱相當自信:“中國相聲要想好,其實特別簡單,能聽我的就能好。”他說:“把全中國所有的相聲演員都聚集在一起,國家留一到兩個團體負責宣傳和教育,有個20對相聲演員就可以了。剩下這些演員不管是三千人還算五千人全部轟到街上去,自謀生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能干這行的有指這行吃,不能干的及早改行,兩年之內中國相聲界再度輝煌!
傳統曲藝的創新,可謂是這三人的共同點。有人甚至用“一人帶活一個劇種”來形容他們對各自領域的貢獻。趙本山曾經寫過這么一句話:“水是有源的,樹是有根的,生活是需要開心的,傳統是要繼承的,發展更是要創新的,三百年的二人轉就是這樣走到如今的!迸c趙本山一樣,郭德綱、周立波也都在對自己所屬的曲藝類別里不斷進行著創新。而在如今觀眾們看到的新鮮表演背后,包含著他們所下的巨大工夫。
郭德綱打心底里覺得“相聲很簡單”,無非就是“倆人說,讓人聽”,但是怎么讓人聽,可是有秘訣的,“60%是繼承,40%是發展。”他的段子巨大的“信息量”賦予了相聲新的內涵。周立波在復出時,也意識到了這個時代信息的威力,在他的段子中無不夾雜著對時事的演繹,“我對時事非常敏感,因為我每天要看書,瀏覽14份報紙!
劇場給了他們單干的機會
趙本山:那天晚上笑得臉都抽了,我覺得這個東西太有生命力了。
郭德綱:你能控制住在場這幾千人的情緒,你讓他笑,他就笑;你讓他哭,他就哭;告訴他們安靜就安靜,讓鼓掌就鼓掌,這是多大的樂趣。
周立波:對我來說體力不是問題,效果也不是問題,票房也不是問題,我的腰是問題。
曾幾何時,許多喜劇明星都爭著要上電視晚會,這似乎是一種成功的捷徑。然而無論是趙本山、郭德綱,還是周立波,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回歸劇場。辛辛苦苦的一晚上演出,只有區區幾百個,最多一千多觀眾,如此費力的演出方式,他們為什么會樂此不疲呢?
趙本山曾經因為在劇場看二人轉“笑得臉都抽了”,并因此發現“這個東西太有生命力了”。一晚上沒睡,并決定接下來走“連鎖舞臺,劇院經營”的路子。
而郭德綱所以選擇在劇場說相聲,則是因為這里讓他拿捏自如!澳隳芸刂谱≡趫鲞@幾千人的情緒,你讓他笑他就笑,你讓他哭他就哭,告訴他們安靜就安靜,讓鼓掌就鼓掌,這是多大的樂趣,你得到了別人的認可,說明你的工作沒有白做。”
周立波說:“我覺得電視不夠真實,我想試試我離開舞臺十年,周立波還行不行,我就站到舞臺上去了,很不幸的是我還行!蓖瑫r周立波的場子也是越做越大,票價也越賣越貴。周立波說他明年的想法是進“大舞臺”,但到時候就要改變策略,“以唱為主,以說為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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