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觀調控做“加法”之后,又開始做“減法”了。
7月1日起,一批“高耗能、高污染、資源性”產品和容易引起貿易摩擦的商品,其出口退稅將被調低或取消。
回顧本輪宏觀調控的軌跡,人民幣升值、加息、提高存款準備金率、增發央行票據、上調證券交易印花稅率……不難發現,政府部門出臺的這些市場化舉措多是在做“加法”。如果說做過“減法”的話,那就是此前的下調出口退稅率了。
此間觀察家認為,宏觀調控只有“加”、“減”并舉,才能相得益彰。這次調整部分商品出口退稅政策和人民幣小幅升值,一“減”一“加”,可能會大于單純疊“加”的效應,必將有助于緩解外貿順差增長過快帶來的突出矛盾,可望從源頭上抑制流動性過剩勢頭。
同樣,針對當前經濟運行中凸顯的儲蓄存款負利率問題,也應引入“減法”思維。從目前情況看,取消利息稅比一味加息更有的放矢。
5月份,我國CPI連續第3個月超過3%“警戒線”,創出3.4%的新高,一年期居民存款實際利率已近-1%。負利率不利于穩定居民通脹預期,也使商業銀行資產負債結構失衡有所加劇。在負利率的“驅趕”下,當月居民存款創下歷史月度最大降幅。
這種情況下,加息的趨勢幾無爭議,只是出臺時間問題。由于流動性過剩短期難抑,無論是從抑制CPI持續27個月上升的勢頭、保持幣值穩定出發,還是從防止投資繼續反彈、避免經濟增長由偏快轉向過熱考慮,始于2004年的這一輪加息周期都遠未結束。
問題是,什么時間加息合適?考慮到5月CPI創新高主要是由肉價短期擾動所致,據此加息,可能難以對其形成直接影響。況且5月人民幣貸款增幅較前4個月平均水平已明顯回落。此外,最近一次加息至今僅1個月,而加息效果的顯現,一般有2-3個月的滯后期。因此,觀察一段時間再加息可能比較合適。
但取消利息稅則應在當下。如果說加息是一項單純的貨幣政策措施,那么取消利息稅則是財政政策與貨幣政策的有機結合。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措施上的綜合配套,正是本輪調控的一大特色。
從經濟背景看,1999年開征利息稅正值旨在擴大內需的降息周期。而自2004年以來,我國經濟已步入預防過熱的新一輪加息周期,偏高的利息稅已使加息的實際效果大打折扣。
取消利息稅不像加息那樣牽一發而動全身。從矯正居民存款負利率、緩解儲蓄分流的功用看,它與加息異曲同工。取消20%的利息稅,相當于一年期儲蓄存款加息0.612個百分點。然而,由于其對應的僅是老百姓的存款,對企業和銀行的效益幾無影響,因此不能簡單將其理解為加息2-3次。
再看取消利息稅對財政收入的影響。依據去年的數據粗略推算,取消利息稅減少的財政收入,遠不及提高證券交易印花稅率給政府帶來的新增收入。
做“加法”之后,是該做“減法”了。(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