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彼岸的奧巴馬,正在為華爾街金融機構把政府提供的高達184億美元的拯救基金,當做年終分紅分發給職員而怒氣未消;大洋此岸的中國也曝出了同樣令人瞠目結舌的新聞:在2008年資本市場低迷,各大券商紛紛降薪、裁員的背景下,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券商——國泰君安證券卻大幅提高薪酬及福利費用至32億元,按照國泰君安3000多員工計算,平均每個人的收入為100萬元。(《每日經濟新聞》2月4日)
這份“國泰君安人均年薪100萬”的報告,不由得讓人想起一句廣告詞:一切皆有可能。還有什么不可能的呢?人均年薪100萬元,即便是放在經濟繁榮期,對絕大多人來說這也是個天價年薪,何況是在經濟蕭條期,空氣里彌漫的都是裁員降薪的氣息。最讓人不可理解的是,國泰君安2008年度業績也并不驕人:實現經紀業務凈收入49.77億元,而年初預算是80億元,完成率僅為62%;其中零售客戶收入達到45.43億元,而預算是75億元,完成率達61%;證券投資部收入最慘,2008年虧損1.44億元,完成率為負9%。此外,國泰君安銷售交易部、香港公司資產管理總部也都沒有完成年初制定的目標。在這樣的情形下,有什么樣的理由大幅度提高本公司員工的福利待遇?
對于華爾街高管無良行徑,1月29日奧巴馬公開抨擊他們“無恥”,并要求他們“拿出一點節制,拿出一點自律,拿出一點責任感”;副總統拜登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任何有感覺的人都會感到生氣,我很想把這些人扔進禁閉室。”而國泰君安的天價年薪勢必引起國人眾怒,但對國人而言,用“節制、自律、責任感”這樣的措辭去批評他們顯然無濟于事。天價年薪事件在國內上演這并不是頭一遭,每一次都是民情激憤措辭嚴厲,但依舊阻止不了此類事件接二連三地發生。
要說限制天價年薪我們只限于口頭聲討沒有實際行動,那也不是。去年年底,中國保監會向五大國有保險公司下發通知,嚴禁違規給高管濫發薪酬,要求高管層薪酬設置明細賬目,且在員工大會上公布。基本在同一時段,國資委也公布有關股權激勵封頂的通知,明確設定國企高管股權收益,原則上不得超過授予時薪酬總水平的40%。
今年1月24日,財政部也下發通知要求金融類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規范薪酬管理,合理控制各級機構負責人薪酬,并根據有關規定暫時停止實施股權激勵和員工持股計劃。這份通知中尤其強調,“要堅決防止脫離國情、當前經濟形勢、行業發展以及自身實際發放過高薪酬。”
可事實上,限制天價年薪,國家相關部門三令五申的通知并沒有阻止這類丑聞的再次發生。與民意的憤怒相比,國家相關部門的文件要求應該遠遠超過民意的約束——想當初保監會下發的通知,就被媒體稱為限制天價年薪的“殺手锏”。遺憾的是,政令通知的威嚴下,依然有冒天下之大不韙者。對此,民眾還需要憤怒嗎?憤怒又有什么意義呢?
不憤怒不等于只能無奈地嘆息,不憤怒不等于只能對此聽之任之。民眾沒有權力制止國泰君安的貪婪,但國家相關部門不能對此袖手旁觀。據悉,國泰君安是一家大型國有相對控股股份有限公司,第一大股東為上海國有資產經營有限公司,持有高達25%以上的股權。它完全符合財政部通知里要求的“金融類國有及國有控股企業規范薪酬管理”范疇。丑聞現在已被曝光,民眾所關心的是,曝光之后該事件會有什么樣的走向?是戛然而止還是順水推舟?國泰君安吃到嘴里的肥肉還能吐出來嗎?國家相關部門會不會以此為契機,殺一儆百鐵腕整治不合理的天價年薪?
希望該事件不會到此為止,即便不能畫上讓公眾滿意的驚嘆號,那至少應該畫上一個說得過去的句號,總不能再留給公眾一串只能去猜想的省略號吧?(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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