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以寫《丑陋的中國人》聞名的“醬缸文化之父”柏楊宣布正式封筆,然而,筆雖已封,書卻未出盡,記者了解到,今年下半年,人民文學出版社將推出柏楊幾部作品,其中有首次在大陸出版的長篇小說《曠野》,該小說去年就已被浙江的影視公司買斷了電視劇、電影、話劇版權,為此,記者電話專訪了遠在臺灣地區的柏楊夫人張香華,原來身體欠佳的柏楊如今已只管與老友金庸互通鴻雁,而理財、出版等事務則全權交由原本也一竅不通的夫人打理。
金庸:書信往來倍感溫暖
上世紀70年代末,柏楊就曾與金庸有過一面之緣,然而,直到今年5月,兩位老人才得以見面深談。
張香華以傳真給記者展示了兩老此前的鴻雁往來,信中,柏楊稱呼金庸為“老兄”,并稱,金庸的信使自己感到溫暖之情,奈何老病之身,提筆發顫,無法多言。正是因為“筆友”的拳拳摯誠,致使金庸特地趕赴臺灣地區探望柏楊,為他的88歲生日祝壽。兩人都是彼此的書迷,金庸正在讀《柏楊版通鑒記事本末》,柏楊則說,多年前拿到一部金庸小說,“寫武俠小說很容易泄露作者的胸襟和對理想的追求,金庸之外的武俠小說,多半只是殺來殺去,誰是賊、誰是王都不曉得。”
健康:數度入醫院被逼封筆
去年11月,柏楊傳出因重病進出醫院六次,一度病危的消息,目前柏楊深居簡出,行動范圍多半在家,與張香華相伴。張香華說,柏楊是個不乖的病人,去年病重必須插鼻胃管,但柏楊三天兩頭就自己拔掉,張香華只好厚著臉皮一再請醫護人員來家里重新插上:“我現在只希望他多活幾年,多陪我幾年。”
也因此,讓柏楊封筆成了全家人共有的“意愿”,“逼迫”柏楊實施,于是柏楊樂得過退休生活,幾乎不問世事,只有在看護讀報章雜志時,聽到不想聽的,簡短評論一句“他媽的”。
理財:夫人頭暈無奈幫忙
去年,是柏楊出書的井噴年,“傳統大反思”系列、“文明大整合”系列、《帝王之死》、《皇后之死》、《柏楊品三國》、《柏楊曰》、《柏楊版資治通鑒》、《中國歷史年表》等,總共有40余本著作。
早已封筆的柏楊,最近在散落的文稿中,找到兩篇50年前的未完稿,但他暫時沒辦法將之完成。柏楊表示,寫文章要用腦筋,稍微動動腦會頭痛,無法再寫文章。近來整理文稿,也都是張香華經手。
張香華告訴記者,她剛剛以50萬元人民幣將柏楊長篇小說《曠野》的電視劇、電影、話劇十年版權賣了出去,這也是柏楊作品第一次以影視的角度進入中國內地。人民文學出版社還將在下半年推出《柏楊小說精選集》1-5卷,其中《曠野》將首次在大陸公開出版。關于版稅,原本也是詩人出身的張香華苦笑:“其實,我看到數字就頭痛,可是柏楊他自己又都不管,他是天真老頑童,生活無法自理,我只得放棄自己的很多事情,像圍繞太陽一樣圍繞他轉。”
愛情:這個詞語聽著肉麻
張香華溫柔語調雖常常抱怨,然而對年邁的才子丈夫的憐愛之情卻溢于言表,當記者羨稱他們的愛情時,她連連“推辭”:“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愛情,總覺得年紀那么大了,聽到愛情這兩個字,好像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他一直說我給他帶壞了脾氣,現在像個野人一樣。不要崇拜我們是明星夫婦、‘神雕俠侶’,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最重要。要我用一句話評價他的話,我會說:雖然年紀這么大了,他仍有赤子之心。我很怕一個人到了老年變得又頑固又老奸巨滑,可他一直讓我覺得很溫暖。”(記者謝正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