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齡 張靈甫:抗日名將與絕色佳人世紀傳奇
一個,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抗日名將;一個,是豪門深閨、絕色佳人。 一個,是《紅日》里兵敗戰(zhàn)死孟良崮的國民黨五大主力之整編74師中將師長;一個,雖守寡60年獨自撫養(yǎng)幼子老母,卻成為周恩來的座上客和聯(lián)系中國與美國、大陸與臺灣的橋梁。張靈甫和王玉齡,雖然只做了兩年夫妻,他們之間的故事卻以中日之間、國共之間的兩場大搏殺為背景展開,成就了貫穿20世紀的一段傳奇。年近八旬的王玉齡,如今定居上海,“八一三”淞滬抗戰(zhàn)60周年前夕,她接受了本報專訪。
文/菲戈
說實話,采訪完王玉齡,有一點點失望。想從這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嘴里探聽“歷史秘聞”,很多她根本不知道,或者只能轉(zhuǎn)述別人告訴她的東西;對于她所親身經(jīng)歷的這段驚心動魄的歷史,她也沒有更深的見解、更富教益的總結(jié)可以告訴你。而這些,可能都要歸咎于一點:她太“年輕”了。那些事情發(fā)生的時候,她什么都不懂,直接從一個名門望族的閨中小姐,變成了國民黨五大主力之首的整編74師師長夫人。她出嫁時不到17歲,守寡時剛剛19歲。
來看一份簡要的“年份對照表”。1925年,張靈甫以黃埔四期生的身份,與同學林彪、劉志丹、謝晉元、胡璉等一起追隨總司令“蔣校長”踏上北伐征程的時候,王玉齡還沒有出生。1928年,王玉齡誕生在湖南長沙的望族王家時,北伐已經(jīng)成功,張靈甫因?qū)伊?zhàn)功而升為連長。
1932年,“一·二八”事變爆發(fā),張靈甫率軍來到淞滬戰(zhàn)場時,不到4歲的王玉齡剛剛為避戰(zhàn)禍離開上海。那是她第一次到上海,陪身患重病的父親求醫(yī)。1937年,張靈甫以團長的身份參與了“八一三”淞滬血戰(zhàn),此時他幾乎經(jīng)歷了抗戰(zhàn)中正面戰(zhàn)場的每一場惡戰(zhàn),并打下了“常勝將軍”的威名;這一年,9歲的王玉齡正在家中歡度幸福的童年,對國家和民族的危難毫無意識。
1940-1945年,張靈甫在王玉齡的家鄉(xiāng)歷經(jīng)慘烈的長沙會戰(zhàn)、常德會戰(zhàn)、長衡會戰(zhàn)等,打瘸了一條腿,從團長升到副軍長;此時的王玉齡卻一路逃難,在山林間讀完了小學,又讀中學。
1945年,42歲的張靈甫身兼74軍軍長和南京警備司令,成為蔣介石的“御林軍總管”,而他的新婚妻子王玉齡甚至不知道他的年紀,以為他最多30出頭。
1947年,直到孟良崮戰(zhàn)役前夕,王玉齡還挺著9個月的大肚子坐著在土路上顛得亂跳的吉普車,去前線看望張靈甫,那是她最后一次見到丈夫。她說,那時候她真的什么都不懂,不覺得累,不覺得苦,不知道要小心“保胎”,只想著能見上丈夫一面就開心了。
1947年5月7日,這一天,王玉齡生下了胖小子,張靈甫爬上了孟良崮。10天后,74師全軍覆沒,張靈甫戰(zhàn)死。這份“對照表”列出了在王玉齡與張靈甫相交集的那些“歷史事件”中,他們各自懸殊的年齡、身份、地位和參與歷史的“深度”。究其實質(zhì),其實無非是出生于1903年的張靈甫與出生于1928年的王玉齡之間巨大的年齡差距。盡管他們的婚姻生活和諧美滿,盡管他們在很多事情上有著異乎尋常的“共同語言”,但實實在在的“代溝”使得王玉齡并不能真正深入地了解張靈甫這個人的過去,并不能真正理解身處中國現(xiàn)代史上最血雨腥風最風云變幻的年代的他面對那些重大抉擇時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太年輕的女人。她能夠付出的,唯有感情,這份感情一直支撐著她。直到現(xiàn)在,盡管談起孟良崮,她已經(jīng)可以很平和地微笑著回答問題,但憶起張靈甫死訊傳來的那些日子,她依然眼含熱淚、聲音哽咽。她不反對重拍《紅日》,但有兩點保留:一,希望這個重拍版里不要再有丑化的傾向;二,傳說中的李幼斌,她認為不適合演張靈甫,倒不是因為他刻畫的“土八路”李云龍?zhí)^深入人心,而是因為他“長得不好”,與她心中珍藏了60年的那個高大、英俊、威武的張靈甫形象反差太大。近80歲的人,只要談起張靈甫,她能夠在兒子公司那間非常“臺商”風格的凌亂會議室里一坐6個小時,中間只站起來接了兩個電話,上了一次廁所。臨走,她還反復關照:“我太平凡了,你寫報道少寫一點我,主要寫張靈甫。”
因此當我抱著“重述歷史”的目的去采訪王玉齡時,免不了有些失望,可是當我意識到不需要強加給她那些歷史的“意義”,只需要去見證這段綿延一個世紀的感情時,我卻有些羞愧了—從1903年張靈甫出生,到2007年王玉齡依然健朗地接受采訪,不正是這一“跨越時空”的感情,串起了這整整100年的歷史?我們這些后生,即使真的領受了后來者的“優(yōu)勢”,而能以更清晰更全面的視點來解讀歷史,豈不正是這些親歷者以自己活生生的愛恨生死,賜予了我們這些啟示?因此我們唯有尊重,哪怕懷疑,哪怕批判,我們也要以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為出發(f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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