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達同志是大忙人”
主席剛到北平時住香山,幾個月后搬到中南海的菊香書屋。最初陳伯達住頤和園。因為主席經常找他,陳伯達也搬到中南海。開始他住在勤政殿一間小屋里,后來又搬到了迎春堂。迎春堂由三個四合院組成,他住一個院,另外兩個院子住的是熊復和周揚。
一天主席帶我和警衛戰士王振海到南海散步,中途忽然對我說,我們順便看看陳伯達。
我和主席說說笑笑,一會就走到陳伯達家門口。主席親自敲門,大聲喊道:“陳伯達在這兒住嗎?”沒有動靜,王振海又敲了一陣門:“伯達同志開門啊!”
不一會,陳伯達披著上衣,穿著拖鞋,歪戴著眼鏡出來開門。當他看到是主席來了,很是吃驚,連忙說:“主席有事通知我到你那里就行,怎么還勞駕主席到我這兒。”
“我們出來散步,順便到你這里看看,搬家以后還沒來過,住的房子還行嗎?”主席說著就往屋子里進。
“還好,還好。”陳伯達有些不知所措。我們走進陳伯達辦公室:只見東西不多但很亂,桌子、椅子,甚至地上都是書、報和文件。
“這就是你的辦公室嗎?”主席上下左右環視一周后問道。
“是的,是的,房子挺好,是我沒住好。”陳伯達不好意思地說。
主席安慰說:“我們的伯達同志是大忙人。哪天可以讓小李、小王幫你收拾一下。”
“不必,不必,謝謝,謝謝。”陳伯達不好意思地說,馬上動手歸攏書刊。“哎呀,我忘請主席坐了。”陳伯達這才想起來請主席坐下,他忙搬把椅子給主席,又不好意思地說:“像個雞窩,請主席別見笑。”
主席朝陳伯達笑笑,接過椅子坐下,又不介意地說:“伯達,馬克思在《資本論》有這樣一段話,你幫我找找。”說著主席從口袋里取出一張寫著字的紙條遞給陳伯達。
陳伯達接過紙條,看了一遍,便從書架上取下《資本論》,翻了幾下便找到了,并對主席說:“主席,你看是不是這一段?”
主席接過書一看:“對,就是這一段!讓小李把書給我帶回去,用完再退你。”
陳伯達確實有才華,在多年的毛澤東秘書生涯中,做了不少工作。至于后來他在政治上犯了錯誤,這畢竟是后來的事,我們應有分析地、客觀地、歷史地看待他。
他與主席討論的觀點被提煉到憲法中
主席對陳伯達嚴格,也很關心他。大概在陳伯達被批評后的第五六天,下半夜,主席叫我讓田師傅搞點吃的,我不解地問:“主席不是剛吃過飯,怎么還搞飯?”
“給伯達送去。”主席解釋道。我找到田師傅問:“這有飯菜嗎?”“有,是給主席準備的。”“主席讓我給伯達送去。”
田師傅便把給主席備用的飯菜放在一個大銀盤子里讓我端走。我敲敲陳伯達的房間門,他果然沒休息,還伏案寫材料。我把盤子放在桌子上,解釋說:“這是主席讓我送的。”
“真是主席安排的?”陳伯達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反問我。
我再一次肯定,而且說這是田師傅給主席準備的飯菜,請你先用。
“啊,主席考慮真周到,謝謝主席,謝謝主席。”陳伯達激動地說。
陳伯達用完飯,自己把盤子送給田師傅。他回房時正好我們在走廊相遇,他問:“主席休息了嗎?”我說:“沒有,剛才還問我給送飯了嗎?”他眼里含著淚水,再次激動地說:“謝謝主席。”
1950年末到1951年初,主席帶著幾位秀才住石家莊一個招待所,在這里編《毛澤東選集》。一天,主席和陳伯達一邊吃飯一邊談問題,主席說《三國演義》中有這么一段說諸葛亮的話,你有什么看法?陳伯達說對這段話有爭議。主席讓他把這段話找來。吃完飯我們一同回主席房間,陳伯達拿來《三國演義》,只翻了兩下就找到了那段話并遞給主席。
1953年末到1954年初,主席帶一個班子到杭州起草憲法。一天散步時,主席說:“我們要制定的這部憲法,必須符合中國的實際,既不同于資本主義國家的憲法,也不同于社會主義蘇聯的憲法。”陳伯達說:“我同意主席的思想,我們可以吸取它們的精華但不能照搬。資本主義的憲法是反映資本主義國家情況的,蘇聯憲法是反映蘇聯情況的,我們的憲法是反映現階段中國情況的。情況不同憲法也不可能相同。”主席說:“伯達,你把剛才我們談的觀點再深入研究,細化一下,整理出一個材料,作為我們起草憲法工作的指導思想。”據說后來憲法中有一段重要的話,就是這次兩人討論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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