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9月3日,越南民主共和國主席胡志明逝世。中共中央和毛主席決定,由周總理率代表團前往吊唁。當時越美戰爭仍在繼續,美國飛機經常在越南上空轟炸,大家都為總理的安全擔憂。毛主席對總理的安全也非常關心,總理平安返京后,毛主席身邊的工作人員王海容給我們打電話說,毛主席得知總理安全返京,老人家讓王海容、唐聞生(主席當時的英語翻譯)與他一起向南面三鞠躬,以示祝賀。
鄧大姐的擔心更是可想而知。得知總理專機已安全降落在首都機場時,她心上的一塊石頭才落了地。總理一進門,大姐就急匆匆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快步上前,邊走邊說:“哎呀,老頭子,你可回來了!你得親我一下,我在電視上看到你在越南親吻了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你得同我擁抱,同我親吻。”大姐的話讓我這個年輕人頓時目瞪口呆。
總理“哈哈”地笑著,把大姐攬到懷里,兩人溫柔而又有風度地緊緊擁抱在一起,總理深深地在大姐的臉上吻了一下。那么自然,那么親熱,那么旁若無人。大家為總理平安歸來而欣喜,對大姐以這種方式迎接總理既感到驚奇,又興高采烈。
6.總理笑談各地口音
一天清晨,總理忙了一夜還沒睡覺,在辦公室前的走廊里散步。我起床后,在前院活動了一會兒就往秘書辦公室走去。總理叫我過去。總理說:“中國的語言講究音律,發音講究‘四聲’。古詩講究平仄,古稱四聲為‘平聲、上聲、去聲和入聲’,現在推廣漢語拼音,就簡化成一聲、二聲、三聲、四聲了。”說完,他問我:“你不是河南人嗎?”我說:“是啊。”
“你們河南人‘四聲’就不準。你們發音的時候,字的音都很飄。比如說‘一棵大樹’,你們就說一棵‘大富’。”
我笑了,總理學得很像。他接著說:“楊德中(總理的衛士)是陜西人,他的發音更不準。‘我國’他會說成‘餓鬼’。”說著,總理自己也笑了。
我心里想,您老人家有的字發音也不準呀。“吃飯”說成“疵飯”。
確實,如果完全按照普通話的標準衡量,總理有些字的發音也不準確。他的家鄉話是蘇北話,他12歲去東北,15歲到天津,參加革命后,東南西北到處奔波,但家鄉話的影響還是可以聽出來。
7.總理把江青的詩扔給我
不久,收到江青給總理的一封信。我給總理送去后他示意我拆開。江青在信中說:她寫了一首詩,請總理修改。詩的內容是:“江上有奇峰,鎖在云霧中。尋常看不見,偶爾露崢嶸。”
總理看了信,拿起一張32開的白紙攤在辦公桌上。我看得出,總理臉上有種不耐煩的神色。我看總理有些不高興,就想撤出來。他看我往后退,就說:“等一會兒。”
我只好回來,站在他旁邊。總理嘴里念一個字,在紙上畫一下,第一句念完了,他畫出了“-|--|”,第二句又念完了,他畫出“|-||-”。我邊聽邊看他畫出的“平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的五絕音律。
第二句畫完,他有點煩了,蹙著眉頭說:“這不符合四聲嘛。連平仄都不懂還作什么詩!給你,你拿去看看,研究研究,改一改!”說著,沒容我答話,連信封一起扔給了我。
我苦笑著說:“總理,我是河南人,四聲不準,平仄不懂,我可改不了。”
總理笑了:“哦,給你先看看,就放在你那里吧。”說完,他就忙著批其他文件去了。
我理解總理,他把江青的詩交給我改,是對她用這事來干擾他的工作表示一種不滿,并不是讓我真正去改她的詩。不久,江青的詩發表,并配有她拍的廬山的照片。總理再也沒有同我提起過這件事。(紀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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