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章含之的女兒洪晃在家中靈堂內整理花籃。1月26日上午8時25分,上世紀70年代中國杰出的外交官之一、著名學者章士釗之女章含之因肺部并發癥于醫院搶救無效而去世,享年73歲。章含之是著名民主人士章士釗的養女,曾做過毛澤東的英文教師,是中國著名外交家喬冠華的夫人。 中新社發 杜洋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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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的離去在很多人心里激起了漣漪。她生前有一部自傳尚未完成,這成了她最大的遺憾。不過記者昨天獲悉,章含之的這部未竟的自傳將由女兒洪晃進行整理,并且有望出版。
據悉,到1月26日去世,章含之的自傳已經寫了大半,是用英文寫的,據看過的人說,自傳的文筆極其優美細膩。章含之從小時候在上海愚園路大宅子里的無憂無慮的生活開始寫起,寫了她的養父章士釗,還寫了她在北外讀書和當老師的日子,但是人們最關注的章含之與喬冠華的愛情卻沒有來得及寫,這成了一大憾事。
“她(指章含之)寫過很多書,但多是回憶毛澤東、喬冠華和父親章士釗的,自己總是配角,而在這本自傳里,她首次成為了主角。”文匯出版社的蕭關鴻說。曾是章含之最后一部作品《跨過厚厚的大紅門》責編的蕭關鴻,與章含之有20多年的友誼,半個月前他到北京同章含之見了最后一面。他告訴記者,章含之很看重這本自傳,即使在生命的最后時刻也一直在趕寫,“當時,她已經病得很重了,她還開玩笑說這本書寫完,可沒辦法跟我到處飛來飛去簽名售書了。”
毋庸置疑的是,章含之非常希望看到她的自傳得以出版。據昨天獲得的消息,為了完成了媽媽的夙愿,在2月1日大殮之后,洪晃將對媽媽未完成的自傳進行整理,可能由她自己翻譯成中文,并有望出版成書。蕭關鴻也表示,章含之生前曾說過,自傳的中文版將繼續和他合作,“這事還要與洪晃進行商議。不過,章含之此前的文章多已結集出版過。”
章含之的遺體告別儀式2月1日上午將在北京八寶山如期舉行,記者了解到,這次洪晃為媽媽挑選的遺照是章含之22歲時在北外讀書時拍攝的,這張照片被認為是章含之所有照片中最美麗的一張,據說,章含之一輩子懷念在北外讀書的生活。而據去北京史家胡同吊唁過的人回來說,章含之外孫女章冕的花籃被放在遺像的正前方。洪晃說,外婆生前最疼愛這個外孫女了,后來洪晃又和丈夫商量將女兒的姓氏改為“章”姓,外婆知道后備感欣慰。
【章含之和喬冠華】
樸素的愛情
當外交部總務司在1973年12月11日派車把冠華報房胡同的家搬來我家時,除了那幾箱子書籍之外,幾乎全部都是公家的東西。家具是每個月付租金從外交部租的,連那幾套中山裝和大衣都是出國時公費做的。沒有彩色電視機,沒有像樣的任何家用電器!這就是冠華!他總使我想起魯迅的話,他像一頭牛,吃的是草,擠出的卻是牛奶!而冠華正好屬牛!當年他遷來我家的那套綠色尼龍絨面的沙發是60年代中期緬甸使館替換下來運回國的。這套沙發至今仍在我的客廳里。它們已經過幾次修理,我卻仍不舍得替換掉。女兒去年為我修繕房屋,她懂得我不愿舍棄這套大約已經使用了三十年的舊沙發,就給它們做了幾個大套子。
冠華遷入我家后的幾天之后,我們在家里舉行了一個簡單的酒會,招待冠華的同事,算是婚禮吧!來參加的自然都是顯貴的部長們。奔馳車在大門口停了一長溜兒,真正是車水馬龍!但是就在這個本來值得歡慶的婚禮之夜,我卻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和一種對未來的惶惑。
第一件發生的意外是當我為每位貴客斟上茅臺酒,請大家干杯時,冠華和我忙著招呼客人沒有立即喝杯中茅臺。此時一位部長喝了一口后遲疑地問冠華:“老喬,你這倒的是酒嗎?”其他部長們也同聲說:“老喬,你開的什么玩笑?這是白水吧?!”我和冠華趕緊嘗了一口杯中物,果然是白水。我忙問冠華哪里拿的茅臺。冠華說是從飯廳拿的。我忙去查問,原來當時有一位照顧我父親的女孩子還住在我家。她用一個茅臺酒空瓶裝涼開水。這天晚上她裝了水放在飯廳桌上,被冠華當做新酒拿去待客了。大家自然把這插曲當個笑話,說冠華舍不得請客人喝茅臺,用白開水充數,冠華也哈哈大笑。
(以上文字摘自章含之生前出版過的最后一本書《跨過厚厚的大紅門》)(記者 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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