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jié)前的一天,韓寒和郭敬明——兩位文壇新興力量人物坐在“新概念作文大賽”十周年慶典的臺上,侃侃而談,受人崇拜。而坐在臺下的《萌芽》資深編輯胡瑋蒔,作為韓寒和郭敬明的發(fā)現(xiàn)者之一,她一直看著他們從少年向男子漢攀登,面對記者,她講述了一些她所知悉的許多往事。
韓寒“誰的話也聽不進(jìn)”
韓寒給胡瑋蒔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樣。1998年冬天的一個中午,韓寒由父親領(lǐng)著站在胡瑋蒔的面前,他穿一件松垮的黃色尼龍衫,頭發(fā)“很不聽話地豎著”,一點也沒有了照片里那份三七開發(fā)型所展示的文雅。然而一個小時后,就在胡瑋蒔的辦公室里,韓寒完成了那篇著名的“新概念”大賽作文《杯中窺人》。
韓寒是來補考的,因為他錯過了“新概念”的復(fù)賽通知。再給韓寒一次機會,是胡瑋蒔強烈要求的。此前她讀了韓寒的初賽作文《求醫(yī)》,這個16歲的小男孩能寫出如此老辣的文字?她想弄明白這到底是不是真的。韓寒以《杯中窺人》獲得了第一屆新概念作文大賽的冠軍,韓寒和胡瑋蒔也就熟悉起來。胡瑋蒔喜歡這個文筆老辣的小男孩,盡管她對他的穿著趣味從來不敢茍同。
韓寒有事沒事喜歡找胡瑋蒔商量。2000年,他突然問胡瑋蒔“你說我退學(xué)好嗎?”胡很震驚,她當(dāng)然希望他堅持讀完高中,沒準(zhǔn)可以再讀大學(xué),“可是韓寒當(dāng)時沒聽我的意見,他不會聽,他誰的話也聽不進(jìn)。” 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韓寒總會告訴胡瑋蒔許多讓他得意的事情,但那些事情,胡瑋蒔大多都忘卻了,惟獨記得韓寒似乎女朋友很多。這個小男孩怎么可以有這么多女朋友呢?對韓寒的戀愛觀,身為“一半朋友一半長輩”的胡瑋蒔不能理解?墒琼n寒的得意還沒有結(jié)束,他頗神秘地告訴胡瑋蒔,自己是如何將幾個女朋友同時穩(wěn)住,讓她們不至于產(chǎn)生猜忌。胡瑋蒔木然地?fù)u搖頭。郭敬明曾與“姐”反目盡管在獲得第三屆“新概念”大賽第一名時,郭敬明沒有給胡瑋蒔留下任何的印象,但他確是頭一個叫她“瑋蒔姐”的人,這讓她隱隱地覺得,郭敬明和韓寒是有大不同的。在郭敬明叫“瑋蒔姐”的那個電話里,郭敬明希望自己的新作《夢里花落知多少》能連載。當(dāng)時胡瑋蒔雖然也認(rèn)為《夢里花落知多少》里那“兩男兩女”的格局會很有市場,最后也連載了,但她現(xiàn)在還是覺得那一聲“瑋蒔姐”是在討自己的歡心。
郭敬明就是這么一個為了達(dá)到目的,而善于討人歡心的人。《夢里花落知多少》之后,郭敬明火了,他與胡瑋蒔的通信也開始勤快起來。胡瑋蒔想將郭敬明拉入自己的作家群,可是讓她想不到的是,這么一個叫“瑋蒔姐”的熱情小男孩,竟然如此難以交流,“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沒有誰能搞得定郭敬明!惫疵髟诤|蒔面前毫不掩飾自己是一個文壇商人,怎么賺得多,他就怎么做。
于是,在胡瑋蒔眼里,郭敬明日后與自己的疏遠(yuǎn)也就不那么意外了。那是幾年前《萌芽》推出“郭敬明專題”后發(fā)生的事。在那期《萌芽》里,有一篇評論對郭敬明的寫作提出批評,說他“寫的東西很不像男人”。郭敬明認(rèn)定那是胡瑋蒔的刻意安排,就連給她發(fā)了三條短信進(jìn)行辱罵。這個一直叫‘瑋蒔姐’的男孩子,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呢?胡瑋蒔想,當(dāng)初的那份討好之心是確證無疑的了。
未來,郭敬明比韓寒清晰
韓寒的雜文寫得很棒,不過胡瑋蒔還是沒有看清楚他的未來。胡瑋蒔說,雜文是韓寒的一絕,盡管他的閱歷還不那么豐富,但是他的120%的表達(dá)能力,還是讓他看起來如此飽經(jīng)滄桑。胡瑋蒔說,韓寒小說的敘事手段其實并沒有多少技巧,甚至還僅能稱為本色寫作,但就憑那點本色,小說也足夠精彩。
不過,胡瑋蒔仍然看不見韓寒的未來。她不知道,這個一會兒賽車,一會兒出書,出完了書又去賽車的男孩子究竟想做什么!绊n寒所面臨的問題是一方面不可能賽車到老,另一方面他走的根本不是正統(tǒng)的寫作路子。”胡瑋蒔說:“沒有看到他對自己的未來有什么計劃,但我絕對不會說什么,不會去煩他。”
而對于一度反目,后來又開始打招呼,請自己吃飯的郭敬明呢?胡瑋蒔對他的未來倒是比韓寒樂觀,她說:“郭敬明對市場具有足夠的敏銳力,如果他能保持住這點敏銳力,那么他‘藝人’的地位,也許近幾年還沒有人能撼動!北M管,郭敬明去年已經(jīng)成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但胡瑋蒔仍然稱他“藝人”。
這十年來,胡瑋蒔看到“80后”一代風(fēng)起云涌,但她不認(rèn)為,還會再有第二個韓寒和郭敬明出現(xiàn),“現(xiàn)在既有偶像氣質(zhì),又有非凡的寫作能力的寫手,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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