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林兆華執導,12位沒有舞臺經驗的盲人出演的舞臺劇《盲人》,沒有于原定日期4月22日在人藝小劇場上演,而是于4月30日起在朝陽九個劇場免費演出。對此,人藝的解釋是“技術原因”。
象征主義戲劇大師、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梅特林克的著名劇作《盲人》,講述了12位盲人在牧師的帶領下進入原始森林,但途中牧師去世,盲人們在等待搭救的過程中流露出的關于恐懼、絕望,甚至還有死亡的故事。
現場
觀眾自發向演員致意
在演出現場記者看到,小劇場前排的座椅都已拆除,在舞臺下空出一塊正方形區域,幾百塊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堆放在演出區域內,1個多小時的演出就在這些石頭中進行。盲人演員手持盲杖小心地邁出每一步,有了這些石頭做定位標志,他們走臺時不再那么茫然。因座椅被拆除,每次演出只能容納200名觀眾。
演出中,這些來自各地的盲人演員用自己的方言,大聲說出臺詞,很多時候,他們說的話似乎都是在說自己。
演出結束后,演員們激動地擁抱在一起。飾演盲姑娘的李璐瑤大聲哭了。她說:“能順利演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在排練中我們吃了很多苦。”在長久的謝幕中,觀眾沒有立刻離去,有人大喊“謝謝你們”,而后全體觀眾自發起立致意。一名觀眾說:“這個劇讓我覺得盲人太不容易了!
為盲人提供無償服務的公益組織“紅丹丹”的負責人大偉說:“除了帶給觀眾的這種感覺之外,這個劇還傳達了‘和’的重要,劇中有一句臺詞是‘看得見的人才有愛’,試想如果沒有愛,面對危機時怎么辦?躲到收容所就行了嗎?所以要有愛,相信別人,要和諧,就是這個道理!
記者同時了解到,《盲人》面向社會公益演出,觀眾只需撥打索票電話,演出前來領票即可進場。自從電話號碼公布后,那條電話線就“熱”得不得了,演出票很快就被全部訂光,工作人員最后不得不拔掉電話線。
導演
盲人知道絕望是什么
執行導演趙立新第一次聽大導說邀請盲人來演話劇時,身體里的興奮因子就被激活。“大家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想一下就覺得很興奮。排練時除了盲人演員這一組外,還有另外一組專業演員同時在排。這個過程中我發現,盲人朋友對障礙物有天生的敏感性,遇到障礙時他們下意識會遲疑兩秒鐘,這是專業演員演不出來的感覺。盡管他們對劇本理解有難度,但是劇本中人物的性格與他們自己的生活很接近。劇中要表達的那種絕望感,是他們每個人都親身經歷過的。”“紅丹丹”成員為一部分盲人培訓普通話和朗誦,使他們有演話劇的基礎,從而引起了林兆華的注意。大偉表示,“盲人演話劇,可以讓更多健全的人了解盲人的世界,他們需要幫助,更有能力做很多事情。同時,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面對未知的世界,我們每個人實際上都是‘盲人’”。
人藝
因技術原因改原計劃
3月28日《盲人》劇組在北京人藝正式建組。大導林兆華要帶領北京紅丹丹教育文化交流中心的12位沒有任何戲劇經驗的盲人演《盲人》。本來算是一項“創舉”卻臨時推遲演出時間和改變場地。
北京人民藝術劇院的馬欣書記說:“這部戲由于技術性原因,尚不成熟,不適合以人藝的名義演出。技術原因不是指人藝的硬件原因,而是戲劇本身的原因。盲人朋友那么熱心地投入排練我們都很感動,但是經過藝委會的審核,我們覺得這部戲的風格與人藝風格不一致。這樣就不適合在人藝演。延期的原因也是因此!
-對話林兆華
競報:為什么要邀請盲人來演這部作品?
林兆華:別想那么復雜,我就是想做一件事,別把這個當成一部戲看,就當我們與盲人朋友共同完成一件事。沒有什么特殊意義,也無所謂公益。
競報:初衷何在?
林兆華:我聽濮存昕說,他知道有這么一群盲人朋友喜歡聽電影,喜歡聽話劇,我心里很受觸動。
競報:這部戲在上演前出現那么多不同意見,您怎么看待?
林兆華:不管做什么都會有不同意見。我從沒聽身邊這些盲人朋友提過那些所謂反對聲。與他們合作的過程對我們這些明眼人來說是個心理凈化過程。
競報:為什么后來不賣票了?
林兆華:我不想讓人覺得我用盲人朋友賺錢,所以堅決不能賣票。
競報記者 李特 南若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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