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寧財神與安妮寶貝、李尋歡被稱為網絡文學的“三駕馬車”;10年后,因《武林外傳》躋身一線編劇行列的寧財神,耗時半年打造的小說《祝福你,阿貴》版稅收入近20萬,卻不到其編劇收入的十分之一。
而和寧財神一樣,兼具編劇、作家雙重身份的石康,在《奮斗》熱播期間,為國內編劇沒有受到應有的重視,待遇不及國外編劇的十分之一而鳴不平——如此推算,國內作家的待遇竟然連國外編劇的百分之一都不及——難怪寧財神氣急而怒,“打死我也不再寫小說! ”
瘦死的編劇也比作家肥?這一現象,直接導致了文學作家一旦走向編劇道路,就不可逆轉,市面難再見其文學作品。
石康、財神哭“窮”
去年年底,因電視劇《奮斗》躋身一線編劇行列的石康,認為編劇待遇極不合理:“憑什么編劇拿錢少?兩萬五一集,跟三線演員一個價兒!一套國產劇還不抵一集美。 ”忿忿不平的石康,之所以投身如此低收入的國內編劇行業,是因為寫小說更窮——編劇再窮,好歹也是瘦死的駱駝。上世紀末,石康因《晃晃悠悠》、《支離破碎》成為一代大學生的精神偶像,隨后銷聲匿跡數年,轉投編劇。 “因為我缺錢,寫劇本比寫小說來錢快,所以就先當會兒編劇。 ”
一線編劇寧財神,好容易鼓足勇氣吃了把回頭草,推出最新小說《祝福你,阿貴》,卻只得到三線作者的待遇。寧財神向記者透露,《祝福你,阿貴》耗時半年,首印8萬,版稅收入在20萬左右,已經算是小說界“高收入群體”,但即便在 《武林外傳》成名前,寧財神的編劇收入,也已經能夠在一周左右拿到這半年文學創作的“收獲”,而別提現在的寧財神的編劇收入了,“規格”更是遠高于此。
無獨有偶,石康的《奮斗2》的小說版稅最高只有50萬,相比石康對外宣稱的1000萬的電視劇版稅,二者相差了20倍。
書市搭影視劇快車
記者走訪了上海幾大書城和一些小書店,在暢銷書架上,文學作品一般都不是 “主角”,與網絡小說、益智故事、理財投資等書籍的“PK”中,文學作品根本沒有優勢。業內人士告訴記者: “近幾年,娛樂比賽異;鸨,年輕的讀者都被吸引到快餐文化、流行文化圈內,喜歡簡短的閱讀,什么流行就讀什么!辈⿴鞎枪ぷ魅藛T告訴記者: “在書城舉辦的各種活動中,文學作者的活動是最沒人氣的,就算是舉辦講座也只有區區幾十人,遠不及明星寫真簽售!蔽膶W作品在讀者心目中地位正在不斷萎縮,由此引發的銷售渠道不暢又進一步制約著文學的發展,形成一個惡性循環的怪圈。
三駕馬車時代的寧財神,再也回不來了——好容易有一部小說,也是因電視劇基礎改編的《祝福你,阿貴》;晃晃悠悠時代的石康,再也不支離破碎了,好容易有一部小說暢銷了——那是借電視劇《奮斗》東風的小說版《奮斗》?嗟葍扇诵≌f新作的舊讀者,不知能否吃得慣已是編劇的他們掛著文學羊頭賣的影視狗肉。
版稅上升空間不大
有人提出疑問,這樣的趨勢,會不會導致中國文學的縮水和低潮?相較編劇收入,如此之低的版稅無疑會遏制作家們的創作積極性。出版界普遍的低版稅現狀,讓一些作家為追求實際效應離開了文學,也導致了越來越多的文學作者一旦走上編劇道路,嘗到了收入甜頭,就不再搞文學創作,這種發展趨勢不逆轉,文學創作將面臨斷層。
這個怪圈是否與書商有頗多的關聯?版稅還有多大的上升空間?路金波,這位出版界的另類出版人, 2005年開始挑起版稅之爭,韓寒、安妮寶貝,一路重金砸過來,到王朔 《我的千歲寒》時,已經是365萬的天價,前不久又與聚星國際聯合推出華語文學億元版稅推進計劃,力圖開創新的文學篇章,他表示,自己已經竭盡全力將作家的版稅翻了一番,現有的水平,已經是他和萬榕公司所能承受的一個極限了。
當然,有人表示,文必窮而后工,并不能因為版稅低就停止創作優秀的精神食糧。但市場經濟下的文學市場,即便在經濟危機的大環境下也勢必要遵守最基本的經濟原則。有需求才有市場,文學救市恐怕還需要讀者們發揚 “每人多買一本書”的精神拉動文學內需,而讀者的購書熱情又全賴真正優秀的作品的誕生,這個問題深究下去,又會陷入雞生蛋、蛋生雞的糾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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