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上上海交通大學的紅色校徽,王義斌教授近日以教育部長江講座教授的名義,出任上海交大醫學院轉化醫學研究中心主任。這位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細胞生物學教授如此描述選擇的理由:“這里沒有把金錢與科研論文掛鉤,沒有把科研當成交易的籌碼,而是真的希望我們能做點事情。”
王義斌教授“尋巢”回歸已有十余年,此前走訪了諸多學校。讓他失望的是,很多招聘者給他定下的指標,就是科研論文的數量和分數,有的甚至提出一篇論文獎勵2—3萬元。他感覺非常糟糕:“科學上有很多事情不僅僅是論文可以涵蓋的,我們更看重的是空間和舞臺,是共享知識的愉悅,是真誠的科研氛圍。”
選巢先看學生表情
從2007年至今,上海交大醫學院先后從海外引來15名像王義斌這樣的科研“候鳥”,平均年齡37歲。他們落“巢”后立即領銜團隊,投入研究。
如此引援力度令人震驚,細細一打聽,這些學者的薪水絲毫不誘人:年薪在15至25萬元之間,3年一個聘期,未達標者將降格使用,恢復到普通教員水平。
從美國安德森癌癥中心回來的細胞生物學專家程金科最近就有些緊張:“三年聘期很快要到了,我還不知道自己能否繼續留下來呢!”程金科是上海交大醫學院推出新政后引進的第一個海外學者。歸國之初他并未選擇上海交大醫學院,是一次客座演講改變了他的想法。那天上午,他先后在兩所大學就同一主題講課,結果一家的學生反應漠然;另一家的學生與年輕教授卻踴躍提問,讓他頗為享受。不久,他放棄幾百萬元科研啟動經費的誘惑,只身來到讓他有享受感的學校——上海交大醫學院。
給學生們講一次課,是一個科研“候鳥”歸來前的規定動作。上海交大醫學院人事處處長朱旭明說:“這堂課既讓海外學者感受學生對科研的熱情,也是對他們的考核。”
破除禁錮期待本土原創力
王義斌說:“科研創業的確要有錢,但更重要的是有志同道合的團隊,有對科研充滿興趣的研究人員,以及獻身科學前沿的態度。”并不優厚的薪水非但沒有讓王義斌卻步,反而促使他成功勸說了另一名細胞生物學專家、耶魯大學的蘇冰教授也加盟到他的團隊。
蘇冰說:“這些年歸國的學者已經發生了變化,更多的人希望突破華人研究者在國外的瓶頸和禁錮,找到大展拳腳的舞臺。”
今年3月歸來的免疫學學者王宏林此前一直在德國烏爾姆大學開展皮膚免疫學研究,因為不是“老板”,他的研究遠離臨床。來到上海交大醫學院后,他立即與醫學院附屬瑞金醫院、九院、新華醫院的數名臨床醫生合作,尋找治療皮膚T細胞淋巴瘤的藥物靶點。
“候鳥”撒“種”助學生提升
對上海交大醫學院而言,科研“候鳥”的作用,是他們身上潛藏的更多價值。“他們帶回的方法、信息、思維和良好的制度,對本土科研人員來說,就是優良的種子。”
2年多來,程金科已經申領到400余萬元科研經費,年底前計劃建成上海交大醫學院的分子細胞生物學系。今年秋季起,他和歸國人員共同啟動了全新的研究生輪轉制:每個新進研究生必須在三個實驗室輪轉,每個實驗室為期2個月,從而完成導師的雙向選擇。“這是國外大學的通常做法,無形中給學生、導師都施加了壓力。”而上海交大醫學院每一個新聘的年輕教師也必須到各實驗室輪轉,配合海外學者工作,學習科研思維和能力。
“候鳥”撒“種”,上海交大醫學院希望海外學者能夠給學校更多的養分。而這養分,對于“候鳥”本身亦有吸引力。蘇冰說:“我很愛給研究生們上課,他們逼著我不斷前進,也給我無限的創意。”王義斌說:“我還希望能夠給本科生上課,在國外,給本科生上最核心的課程是一種至高榮譽。”
朱旭明說:“把‘巢’筑得金燦燦,必定能吸引更多科研‘候鳥’停留。”上海交大醫學院相信,只需10年時間,醫學院的學術氛圍一定能夠顯著提升。
本報首席記者 施嘉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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