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調侃的話讓我印象很深:人家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只是背影。但如果沒有媒體報道,沒有網民奔走相告,估計你連個背影都讓人瞧不著。
湖南的羅彩霞問題還沒有解決,湖北的孝昌又冒出一個離譜的頂替案。正如有人發出疑問,出了一個羅彩霞,還有多少個羅彩霞沒有被人發現?一個人遭遇不公的背影進入我們的視線,又有多少個為人生努力奮斗的背影,消失在權力背景的陰影之下?
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否認,為羅彩霞和王俊亮討回公道,就是在為我們自己及身邊的人,包括子孫后代,守住一道堅固的公正之墻,以擋住那些道貌岸然、見利忘義、監守自盜、公權私用的人的侵害。
當然,過分強調個人之惡,實無必要。他們不僅會受到道德上的責難,也將有法律的追究;而那些背景過大過硬以至于人們尚無法知情的,講道德講法律無異天方夜譚。這恰好是“冒名頂替”個案受到民眾熱烈關注之外,一個最大的現實。我們不僅要追問,羅彩霞和王俊亮的身份是通過何種手段被人偷走的;我們還要追問,在高招制度和戶籍制度的各個環節中,為何“冒名頂替”得以可行?
從羅彩霞和王俊亮兩案來看,有若干特點值得注意。一是均事發數年以前,學校都處在高校級別的下端,既不是十大名校,也排不進什么211。學校的自查自糾能力偏弱,學生既來之則安之;二是頂替和被頂替的學生都不在大城市生活,成績也一般。無論是落榜上榜,也引發不了必要的敏感;第三在頂替過程中,面對許多必要的制度防范,權力卻多集中在一個人手里,使造假成功有了決定性的保障。以王俊亮為例,錄取通知書全部掌握在班主任的手里,身份證的篡改也必然要經過基層派出所之類的民警之手。一個是頂替了沒人查,一個是做假了沒人管,二者一拍即合。
反觀城市里的孩子,家長的信息越靈通,考取的大學越好,所在地方辦事越正規,出現頂替的概率就越小。隨著近年來招生信息上網公開,被冒名5年、7年才知曉,幾乎成為不可能。
但不能說地方管理上的落后和馬虎,可以成為相關部門搪塞的借口。在普遍公平之上,恰恰是這些條件不好、農村戶籍的考生,更需要教育公平來突破自己的局限。借助任何一種方式去剝奪他們發展權利的行為,都可算是一種嚴重的犯罪。教育部門固然要倒查疏漏,堵住可能存在的后門;每個公民也該如羅彩霞和王俊亮一樣,通過聲張和爭取自己的合法權利,使個人的背影不斷從權力與金錢的背景中走出來。
林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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