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金婕
“看著公司附近的高樓,覺得在這個城市快要窒息了。想不明白,戶口真這么重要嗎?”
“戶口是第一道門檻,就算解決了,以后的房子和結婚還有得愁呢。”
“有錢的話,戶口可以忽略,沒錢的話,以后孩子讀書可就費勁了。”
“你們說,要不我還是回老家算了吧?”
……
這是杭州某高校“北京校友群”里,校友“夢還在嗎”不經意的一句牢騷,很快引發了“北漂”們的一片嘆息。
北京、上海、廣州,這些大城市,曾經讓無數懷揣夢想的“80后”們心生向往,但房價的飛漲、生活壓力的不斷攀升,也讓一群群追夢者在頭破血流之后,開始重新考量人生的落腳地。“蝸居”、“蟻族”等字眼,讓“80后”們真的受傷了。
于是,“逃離北上廣”,成了他們無奈的選擇。
浙大畢業生 北京不屬于我,或者我不屬于北京
人物:阿孟
年齡:30歲
流向:北京回湖北
“到北京已經快3年了,但總感覺自己只是一個過客,想回老家的念頭總是揮之不去。”剛跨入30歲門檻的阿孟,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能算是“蟻族”,從浙大畢業后,他在北京一家環保公司做技術研發工作,雖然目前的年薪已經達到15萬左右,去年8月還在北京成了家,但阿孟還是覺得,北京不屬于他。
房價又翻了一倍
跟其他“北漂”相比,阿孟還算幸運,因為他有戶口。“我學的專業屬于北京緊缺專業,應聘的那家單位剛好又有進京指標,所以一畢業就來北京了,在我住的那幢樓里,很多人現在還在為戶口發愁。”
但房子一直是阿孟的一塊心病。房價一漲再漲,買房根本不敢想。為了省錢,阿孟把房子租在了南城,每月的租金是2000元,開銷是小了,但每天上班花在路上的時間,差不多都要兩個小時左右,“我們的公司在北四環外,每天要先坐公交,然后坐地鐵,再坐城鐵,一個半小時能到,就算很不錯了,即使自己買車也是一樣,還有可能更慢。”而公司附近房子的租金,也讓他難以承受。現在,最讓阿孟擔心的是,如果不買房,以后孩子的落戶就成問題,“沒有戶口,讀書可怎么辦?”
大城市“幸福性價比”太低
“北京的工作機會確實比較多,但北京的人才遠多過這些工作機會,競爭太激烈,沒有人敢隨便跳槽,所以無論工作強度多大、加班多頻繁,都要默默忍受。”去年2月,阿孟和同在北京工作的女朋友結了婚,但他回老家的念頭,卻越來越堅定了。
“北京很大,想湊幾個朋友聚聚,路上花的時間,比聚會的時間還要長,慢慢的,住得遠的那些朋友,就變成以電話聯系為主了。”阿孟開始懷念在老家讀書時,幾個朋友一起打牌聊天的時光。
前不久,阿孟和妻子一起向單位遞交了辭職信,回到了湖北老家,“北京不屬于我們,或者,是我們不屬于北京。”
杭州女孩 選擇回家,“背靠大樹好乘涼”
人物:悠悠
年齡:27歲
流向:上海回杭州
“現在回想起在上海的那段日子,還是有點心驚膽顫。”坐在電腦前,逃回杭州的悠悠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從華東師范大學畢業后,悠悠在一家節目外包公司,做財經類節目的編導,干得很辛苦,卻看不到前景。“上海這樣的節目公司有很多,而且都喜歡招應屆畢業生,因為價格低,不給交‘五金’也才給2000元一個月,而且什么事都要做,寫腳本、聯系客戶、選拍攝場地、剪輯片子,甚至道具都要自己去弄,而且老板一直不肯跟我簽正式合同。”
在上海工作了半年多,悠悠覺得“撐”不下去了,看不到工作的前景只是其次,更糟糕的是,溫飽都漸漸成了問題。“上海的生活成本太高了,工作了差不多半年,我回杭州時,身上基本上沒自己掙的錢,連租房的押金都是爸媽墊付的。”
在上海,悠悠算得上是“蟻族”。公司在浦東張江,相當于杭州九堡這樣的地方,而她的各項開支已經逼近最低生活標準。不得已,在公司附近租農民房,800元一個月,為了省錢,只能自己做飯,晚上多做一點,第二天中午再帶去公司當午飯。到后來,即使每周末到附近的小館子解饞,也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爸媽看我這么辛苦,就堅決讓我回杭州了,雖然杭州的生活成本也不低,但吃住都在家里,自己就輕松多了。”離開上海后,悠悠一邊準備公務員考試,一邊找工作,晃蕩了大概4個月,因為“背靠大樹好乘涼”,悠悠并不著急,巧得是,公務員考試前一天,悠悠接到了一家網站的錄取電話。
每當有朋友問起在杭州的現狀,悠悠都很滿意,“不錯啊,去年剛買了房,年初登記了,下個月就要搬新家了,現在能養活自己了,每個月還有不少結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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