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陽縣的大別山深處,有一所只有一個老師的“學校”。22年來,正是因為有了這位女教師,附近的小山村再也沒有出過“睜眼瞎”。22年來,她一直在默默地付出,拿著只有幾十元的微薄工資卻毫無怨言。
近日,這位現年49歲的女教師被全國網友一致推選為“感動中國小人物”。
掃盲教師山村代課22年
泌陽縣馬谷田鎮馬莊村處于大別山深處的一道山梁下,稀稀拉拉散布著幾戶民宅。在幾間破磚瓦房之間,一座石頭瓦房顯得很另類——這里就是馬莊教學點。徐云玲既是這里的校長,也是唯一的老師。
“我們村太偏僻,離最近的孫莊村小學有將近5公里。1983年,鎮政府在村里設立了教學點,并派來了公辦教師。隨后3年里,接連換了6個教師,每個教師都堅持了一學期不到就申請調離了,他們受不了這里的清苦。”徐云玲說。
1986年春季開學了,馬莊教學點的學生卻沒有盼到再有老師來。眼看著十幾個孩子就要失學,高中畢業、曾當過兩年掃盲教師的徐云玲拿起了教鞭。“望著光著屁股嬉戲的孩子們,我心里很難受。當時我只是想著代一段時間的課,沒想到這一代就是22年”。
馬莊村周邊有8個自然村,一共只有幾十戶人家,每年的適齡入學兒童只有幾個。徐云玲把他們從學前班到小學二年級分為三個班,所有的孩子在僅有的一間教室里上課。她先從二年級上起,講夠一節課了,就停下來布置作業,然后再教一年級、學前班。雖然老師只有徐云玲一人,科目卻一點不少,數學、語文、音樂、美術、自然、體育、思想品德樣樣齊全。
徐云玲說,教學點沒有什么音樂和體育器材。上音樂課時,她就帶著孩子們到山腳下或小溪邊放聲歌唱;上體育課時,她就帶著孩子們在村頭的小路上賽跑,或者教他們掰手腕、摔跤、做體操。
22年來,徐云玲送走了一茬又一茬學生,有的孩子后來考上了初中、高中,有的考上了大學,有的甚至一直讀到了博士。正是有了徐云玲的堅守,當地的適齡兒童沒有一個失學,村子里沒有增加過一個“睜眼瞎”。
徐云玲的工資始終極為微薄:1986年月薪32元,1994年調整為47元,2004年100元,2007年200元。
“學生是她的命根子”
馬莊村民告訴記者,馬莊教學點的教室最初只是兩間閑置的土坯草房。由于年久失修,這兩間草房漸漸成了危房。為了安全,徐云玲只好把娃娃們領到自己家里上課。
1993年,徐云玲和丈夫孫榮合一起上山采石頭,用架子車推回來,又拿出家里全部的積蓄3000元錢,買來水泥、木料,自己施工,在家門口建了三間石頭房子,孩子們終于有了簡陋卻安全的教室。事實上,徐云玲代課7年得到的工資總額僅有2200余元。
徐云玲的丈夫孫榮合患有腎炎和風濕性關節炎,沒有什么勞動能力。2005年,她的兒子又被突然爆炸的電源插座炸掉了右手的三個指頭,落下終身殘疾。此事過后僅5天,她的女兒又被確診患了甲狀腺囊腫,手術費需要5000元。
此時,這個多年入不敷出的家庭已欠下了4萬多元外債。
看徐云玲家太可憐,一位朋友介紹她到北京的一家幼兒園工作,月薪1000元,相當于她在馬莊教學點一年的收入。
就在徐云玲決定離開的第二天早晨,12個娃兒準時來上學了,可是,教室的大門是鎖著的。孩子們似乎預感到了什么,怯怯地望著徐云玲,輕聲地喊了聲“老師好”。
這聲“老師好”把徐云玲的心喊碎了,她再一次打開教室的門,像往日一樣拿起了教鞭。
至今,徐云玲一家仍住在破舊的土坯房中,1982年她嫁到馬莊時住的就是這五間土坯房。1月17日中午,天上下著小雪。記者趕到時,馬莊教學點已經放學了,石頭房子里多了幾分冷清。記者看到,三間石頭房子上共有兩個窗戶,上面沒有玻璃,不時有冷風灌進來。沒有硬化的地面凸凹不平,一塊黑板四平八穩地掛在教室前面,上面的油漆已經斑駁。
“我們這里離正規小學太遠,四周又都是山,外面的老師不愿意來。如果我撂挑子,很多孩子就讀不成書了,長大了就都是‘睜眼瞎’。教育好孩子是我的責任,沒啥值得感動的。”徐云玲說,被網友推選為“感動中國小人物”的事她已經聽說了,是采訪過她的一個記者打電話告訴她的。
“20多年了,我病倒的時候她都沒哭,但是,每當聽說有孩子要失學時,她都會大哭一場。”孫榮合說。
入選“感動中國小人物”
今年1月1日,一個名為“感動你我”的網友最先在紅網上發帖,列舉了一些在2007年里給予過人們感動的“小人物”。很快,國內各大門戶網站紛紛轉載了這個帖子,央視國際等網站甚至掛出了投票頁面,各省媒體也紛紛對此進行了報道。
在候選人名單中,“深居”大別山深處的徐云玲赫然在列。“冬去春來,有多少年華能夠經得起22年的磨礪,那種精神、意念、魄力,讓我們深深為其感動。”一位網友如此評價徐云玲。
1月17日下午,記者在網易的“2007年感動中國的‘小人物’”評選頁面上看到,徐云玲的選票已經達到3761張,在所有候選人中名列第三。(侯偉勝 王有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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