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鄧德才回憶,春華不講究穿,不講究吃,基本上都是家里給什么她就穿什么,不管伙食好不好,每餐都是2-3碗飯,即便是出事前的這一年來,飯量也沒見增長。
美中不足的是,春華和兩個兄弟一樣成績一般,鄧德才指著廳堂里空空如也的墻壁告訴記者:“這么多年,家里始終沒有看到一張三好學生獎狀。”
重返校園恐難實現
老實的鄧德才對記者說:“這幾天學校領導都來安慰過我,我想好了,等警方把情況搞清楚了,放她出來,我也不罵她,讓她轉個學校,重新開始。”然而,當地警方負責人告訴記者,案件正在調查中,如果鄧春華觸犯了法律,很難在短期內重返校園。
據這位負責人介紹,警方是11月5日晚上7時接到群眾報警的,次日便將鄧春華帶回進行了詢問。據鄧春華交代,事發當天凌晨5時,她就察覺到肚子很疼,便托同學向老師請了病假,并未去課堂上課,等同學們都上學之后,她偷偷在宿舍里把孩子生了下來。然后她將男嬰用塑料袋包好從5樓扔了下去,再將宿舍沖洗了一遍。中午同學回宿舍的時候,發現地板上和床上殘留的血跡,鄧春華謊稱來了例假。在死嬰被發現后,校方找到她時她才頂不住壓力承認生了一個男孩。
鄧春華從5樓拋下男嬰已經基本被警方證實,但她是否在生育后用利器割過嬰兒喉嚨還要等法醫鑒定結果。如今,警方正在對男嬰致死原因做進一步的調查,嬰兒生育出來前是否已經死亡成了鄧春華是否能夠免于法律責任、重返校園的關鍵。
另外,警方負責人表示:“男嬰的父親已經有了眉目,由于尚在取證階段,不能披露他的身份。鄧春華現在14歲8個月,男嬰父親是否構成強奸罪也尚無定論。”
那是誰的“杯具”?
-記者手記
不該發生的悲劇發生了,除了一位初一女生的前途未卜外,更讓人憂心的是,悲劇越來越多地發生,家庭教育缺位和學校對性教育的回避姿態依然沒有明顯的改觀。
相似的悲劇
鄧春華的悲劇,并非孤立的個案。
2008年12月18日,就讀初二的廣州從化女孩小麗生下了一名男嬰;2009年10月15日,佛山南海某學校一名17歲的女生也在學校宿舍里產下一名男嬰。和鄧春華相似的是,從懷孕到生產,兩名女生的父母和學校老師都渾然不覺,兩名女生也都選擇了沉默,都曾動過偷偷生下來然后自己處理掉的念頭。
和鄧春華一樣,那兩名受害女孩也都不愿意說出誰是孩子的父親。在長達3個多月的努力后,小麗才最終說出了她被50歲的鄰居戴利和76歲的鄰居戴新民多次性侵犯和恐嚇的經歷,讓她不敢說出來的理由竟然是“擔心家人把戴新民打死要賠很多錢”和戴利“講出來就在沒人的地方打你”的恐嚇。而南海的少女媽媽,至今都沒有說出孩子父親的名字。
被回避的性教育
“如果能及時認識到早孕早育對身心的危害,很多悲劇完全可以避免。”鄧春華所在學校的張主任告訴記者,現在農村的性教育基本上是空白,學校雖然都會開設生理衛生課,可是一到生殖章節,多數老師都會讓學生自學。這種回避讓已經可以很輕松地通過網絡接觸到性知識的孩子們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這對青春期普遍提早的現在的孩子們來說非常危險,不少孩子都沒有起碼的避孕常識,甚至懷孕多時都會當成普通的發胖,因此學生早孕時有發生。
“在我們農村,誰會好意思對十三四歲的女孩說什么性知識,如果女兒十七八歲了,當媽的可能會提醒一下。”鄧德才和周圍的村民明顯對他們90后的女兒可能發生的早孕準備不足。
出事了能找誰
另外,山區老師對學生家長忽視家庭教育也深感憂慮。“山區的農民,要么忙著在外面打工,要么忙著干農活,學校里開個家長會,經常只有三成家長能到場。”張主任告訴記者,“性教育是需要學校、家庭和社會三方共同努力的,而不少家長卻認為做父母的只需要負責一日三餐。”
在采訪中記者發現,不少學生因為害怕老師批評,害怕同學恥笑,不愿意和學校的師長溝通感情和思想問題,而農村孩子的父母不是在外打工就是整天忙著干農活,常年見不到人,孩子經常能看到的爺爺奶奶又因為年紀差距太大而鮮有溝通,這使得山區孩子青春期的困惑沒有出口,即便懷孕了也不知道該找誰。
張主任告訴記者,事發后,他們計劃在校內開個心理輔導室,希望能夠給那些面臨青春期困擾的少男少女一定的幫助,但是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他們心里也沒底。 本報記者 彭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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