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1月份的晚報杯,來自全國各地的100余名業余圍棋高手都會如同候鳥一般云集于比賽地,高水平的選手夢想在這里奪冠,水平差點的選手則想通過這場代表全國業余圍棋界最高水平的賽事增長棋力。
最近幾年,記者在晚報杯上看到了越來越多稚氣的面孔,他們大多在十歲上下,小小年紀就戴上了近視眼鏡,而且是鏡片特厚的那種,眼神中則透出與其年齡極不相稱的冷峻,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這些小孩一般都是在家長的陪護下來參賽,為了孩子的前途,讓他們安心學棋比賽,家長們都得像保姆一樣貼身照顧著孩子的生活起居。如今,在職業圍棋高手年入數百萬的誘惑下,圍棋少年這一特殊群體正在全國范圍內不斷壯大。
學棋:家長陪同,一年花費數萬
代表本報參加今年晚報杯的女棋手李黠奕5段今年才14歲,來自長沙的她已經學棋7年。這兩年,為了更快地提高水平,李黠奕遠赴設在北京的聶衛平圍棋道場學棋。這一次,李黠奕是在媽媽劉女士的陪同下來青島比賽的,說起女兒的學棋歷程,劉女士頗有幾分無奈。
劉女士告訴記者,李黠奕在北京學棋一年的費用至少得四五萬元。劉女士原來在長沙某印刷廠上班,工資也不低,由于擔心小孩在外學棋自制力差,跟同學學壞,才40來歲的她不得不提前辦理內退手續,一門心思在北京全程陪同孩子學棋,給李黠奕做飯洗衣。在眾多的圍棋少年中,這樣的家長陪學現象相當普遍,有的甚至是父母雙雙辭職赴京,陪同孩子學棋。
劉女士給記者算了一筆賬,李黠奕每個月交給圍棋學校的學費就要1200元(據說還要上漲),然后就是母女倆在北京的生活費用以及赴外地參賽的費用。在北京,租房費用相當貴,連地下室也得數百元一月,還不包括水電費用,這一年下來就是不小的花銷。相比之下,李黠奕每年赴外地參賽的費用也不“秀氣”。業余棋手增長棋力的最好辦法就是多參加高水平的比賽,和高手對局,所以李黠奕每年基本上要參加8場賽事,這些賽事分布在全國各地,對女兒放心不下的劉女士也得陪著去,住宿交通又得大把花錢。此外,與職業高手下教練棋的費用也高得驚人,水平差點的下一盤棋就是五六百元,水平高一點的隨便就是上千元,而且經常是有價無市。
沖段:競爭激烈,成本需數十萬
成為職業棋手是每位圍棋少年的終極目標,所以這些年的職業定段賽,已因為學棋少年群體的日益龐大而變得越來越火爆。由于參賽選手眾多,而定段名額又有限,一年一度的定段賽就有了“圍棋高考”的別稱。
但事實上,定段賽的競爭激烈殘酷程度要遠勝于高考。每年全國參加定段賽的棋手有五六百人(這還是在有年齡、棋力等諸多條件限制之下的數字,如果沒有限制,參賽人數將會大幅增加),而升職業初段的名額每年不過20個(男棋手18個,女棋手2個),這樣的錄取率恐怕只有熱門崗位的公務員考試可以比擬。有人做過統計,一般情況下,一名圍棋少年要想成功打上職業初段需要六、七年時間(擁有極高天賦的除外),期間至少也得花費三四十萬元,這還是保守估計。加上中國棋院有規定,男棋手必須在17歲(女棋手20歲)之前打上職業初段,否則就自動喪失沖段資格,這使得許多家長不得不想方設法讓孩子盡快沖段成功。劉女士透露,有的圍棋少年為迅速增長棋力,每年的學棋費用投入甚至可以高達十幾萬元。
高昂的學棋費用,已經成為這些學棋少年一家的沉重負擔。雖然他們中間也不乏家庭經濟條件很好的人,但更多的家庭卻都是在為此苦苦支撐。如果孩子沖段成功,這些家庭還可喘口氣;而一旦因年齡關系喪失沖段資格,那么這些孩子未來的人生就成問題,因為他們除了圍棋什么都不會。令人慶幸的是,如今,這一現象已經引起了中國棋院的重視,改革在逐步推進。(黃飛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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