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開發商漲價是被旺盛的需求逼的,不漲價就遏制不了群眾的瘋狂,不漲價就不是市場經濟下自然趨利的商人。但像現在這樣一天上千元的漲價法,除了“強取豪奪”以外,別無說辭。
我們常常掛在嘴邊旺盛的需求不是自然產生的,因為所謂的剛性需求往往是缺乏購買力的,普通人或者淪為看客,或者成為房奴;而所謂的投資投機需求又有很大的破壞性,一方面,寬松的貨幣政策和通脹的預期把太多的熱錢吸收到房市,另一方面,開發商也在借勢營造更大的牛市氛圍,于是泡沫會越吹越大。即便是這樣的牛市,也沒有造成普遍的欣喜和癲狂,因為參與這個游戲并從中獲益的人顯然只是少數。在這樣的背景下,期望通過加大供給平抑房價其實也是似是而非的。當房子變成一種純粹的投資品,需求不是來自居住,而是來自對通貨膨脹的恐懼、對短期套現或者夢幻的財富感的追求,再大的供給都會被淹沒,何況土地本身并不能無限供給,供給也總有時滯。
美國房地產牛市時,普通美國人也認為房價會永遠上漲。但究竟能走多遠還在于市場各方行為中非理性的成分有多高。目前的樓市,試圖從供給和需求上解決問題其實是忽視了樓市繁榮的貨幣政策起因,也被完全市場化的輿論忽悠。在貨幣政策過于寬松的背景下,我們無法阻止過多的熱錢流入,在完全市場化的背景下,我們實際上是放松了對開發商的監管,而且我們對地方政府在房價上漲中扮演的過于積極和利益攸關的角色實際上沒有辦法,攤子鋪的太大,政府債務和樓市捆綁越厲害,以后累積的風險也會越大。
日本人在總結他們房地產崩盤時候說:“日本政府在1986年為防止日元過快升值而采取寬松的貨幣政策與財政刺激,一直持續到1989年。考慮到房地產市場的狀況,政府本該在1987年更早地采取貨幣緊縮政策和限制貸款的監管措施。中國不少人始終堅持日本房地產泡沫是日元升值的結果,這種認識是錯誤的,是道聽途說的結果”,德國人在總結馬克升值的經驗教訓時也說,解決失業問題,凱恩斯的需求管理短期有效,但無法根本性解決問題。政府應該改善企業盈利的環境,而不應該一味對經濟進行直接刺激。從中國的現實來說,房地產的瘋狂正在對擔心人民幣升值、失業和經濟增速放緩的政府形成一種倒逼,逼著政府下決心解決這個事關民生和穩定的大事,最近調控的風聲日緊并不是空穴來風。長遠看需要貨幣政策調整,短期看,需要狠剎開發商坐地漲價的風頭。
總之,再別說什么供給不足,也別說什么需求過旺,正是這種坐地漲價、囤積居奇的行為在加速樓市的“趕頂”,實際上是開發商們自己的“過度攫取”造成了他們所不希望的樓市調整必然到來。
□陳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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