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年下半年全國樓市轉暖以來,有關“地王”的報道頻頻見諸各地媒體新聞。當開發商的拿地成本(樓面價)高過周邊項目現樓價格時,人們會普遍感到不可思議。那么,開發商們如此出手闊綽地高調拿地,他們的底氣從何而來?細一琢磨也許大致有三個原因。
第一,2008年樓市經歷了一次市道蕭條的洗禮,絕大多數開發商采取了加速推盤回籠資金的策略,因此手頭資金較為充裕。2009年政府刺激經濟的各項措施出臺,銀行放貸力度加大,開發商們的財務杠桿有所放大。拿地時無疑會表現得財大氣粗。此外,去年各商業銀行9萬多億的信貸總量中,有5萬多億左右貸給了各地方政府,使得原來倚重賣地為生的地方財政一時間變得“不差錢”,土地供應量減少了約20%。在這一加一減中,錢多地少使得土地一級市場供需失衡。地王的產生便成了大概率事件。
第二,現在的房地產市場越來越與證券市場有幾分相似。市場“牛”“熊”風格的轉換加快。08年下半年,樓市的溫度降至冰點,一些開發商以近乎成本價推盤的現象并不鮮見。然而,個別開發商在市況極其蕭條的態勢下逆勢拿地卻成了最大的贏家。俗話說,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事實上,開發商們的市場心態從某種程度上與股市投資者差不多,熊市時恐懼牛市時貪婪。屢見“地王”背后的投資邏輯是,在牛市中的地價沒有最高只有更高,一切皆有可能。盡管此時稍具理性的開發商會覺得市場風險盡顯,隨時都有“變盤”的可能,但也會有開發商從“基本面”進行分析——目前我國不到50%的城市化率(發達國家城市化率約為70%),以及貨幣供應量年復合20%的增長足以支撐中國大多數城市的房價繼續走高。即使是市場回調也將是小跌大漲的格局。因此,不少開發商預判,目前樓市或仍處于“牛市”的下半場。正是在這種貪婪的預期下,新地王才得以不斷涌現。
第三,土地賣個好價錢應該是地方政府樂見其成的好事。據一開發商私下向中國證券報記者透露,一些地王的產生,不排除是開發商與政府事先“勾兌”的成果。其操作路徑大致是這樣,某開發商喊出一個天價,政府將地賣給他,然后再通過其他途徑返還部分利益。例如,通過修改容積率,變相降低土地成本;將樓層控規高度由60米提高到80米,容積率提高30%,相應的樓面價也就降低了30%。由此,雙方可以達成雙贏。站在地方政府的角度,新地王樹立了一個標桿式的價格,可總體上提高區域土地價格,政府得了大頭。從開發商的利益考量,排除了競爭對手,在政府進行利益返還后仍有一定的利率空間,何樂而不為?
客觀地說,在通常情況下土地成本的推高必然會促使房價的上漲。但從另一角度看,自從2003年那場被稱之為“土地革命”的規則刷新后,取消了土地協議出讓,代之以掛牌、招標和拍賣的土地轉讓方式,這樣更透明、更公開,無疑是一個巨大進步。政府將土地出讓這一最受詬病的燙手山芋交給了市場,減少了暗箱操作。今后政府所面臨的課題是,如何在市場化的前提下進行適度調控,畢竟土地資源既是一種特殊商品也是一種公眾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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