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回歸:
香港回歸10年非常成功
記者:1997年7月1日,你出席了香港回歸交接儀式后,與家人一起陪同王儲查爾斯乘坐皇家游艇離開香港。你當時心情如何?
彭定康:我覺得很傷感。有三個原因。第一,因為我即將告別我曾熱愛過、愉快地度過了5年的那座城市,即將告別很多好友。第二,我即將告別曾經對我而言非常重要、讓我激情澎湃的港督一職。第三,我很清楚那件事情的歷史性質。出于以上所有原因,我覺得很傷感,并不是為香港感傷,而是因為要離開香港。
記者:僅僅是出于個人原因而傷感,而不是由于政治或其他原因?
彭定康:不是。完全是出于個人原因。香港無論如何都是要在1997年回歸中國的,這一點一直就是不可更改的歷史事實。
記者:香港平穩過渡,一國兩制在香港成功實施,當時你離開時是否預見到會這樣?你如何評價香港回歸后的10年?
彭定康:我認為香港在回歸后的10年里非常成功。香港成功地擺脫了兩大嚴重的威脅。第一是非典。第二是亞洲金融危機。香港人民成功地克服了這兩大困難。經濟發展得也很好。“一國兩制”成功地得到了實現。
記者:你曾經說過,你愛香港,你和你的家人在香港度過了人生最美好的5年。現在恰逢香港回歸10周年,你對香港未來怎么看?
彭定康:我認為香港的未來是非常光明的。香港通過結合中國和西方的精華,能夠繼續成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國際化城市,一個世界的金融中心。
關于中國:
中國的成功對世界有好處
記者:2002年,你作為歐盟外交官,重返中國訪問,你的心情和其他人肯定不同?
彭定康:我自1997年以來多次訪問過中國。最近的一次是去年11月份去北京與外交部長會談。有時我可能會覺得自己對中國的了解比其他人稍微多一點。我對中國的歷史和中國文化有著濃厚的興趣。我想你也許知道,我認為中國的成功對世界是有好處的,而不是一種威脅。
記者:2003年后你作為歐盟專員之一,負責對外關系。那個時候你也嘗試著努力推動歐盟解除對華武器禁運,有人說你對中國的態度有了很大轉變?
彭定康:我剛剛其實已說過了,中國的成功對其他國家是有益的,但是顯然,世貿組織的條款還是要公平實施的。我還是完全贊成自由貿易繼續進行的,我也完全贊成在世界政治和經濟舞臺上要加強中國的參與。
記者:你離開香港后,也一直關注中國的問題。你為什么一直這么關注中國?
彭定康:中國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文明古國之一,可能是最古老的。在過去的20個世紀里,有18個世紀中國都是世界上經濟最強大的國家。只要中國人民更加幸福,全世界都必將隨之更為幸福。如果中國失去了當前的經濟發展勢頭,對其他國家都會造成負面影響。我還相信,世界上很多問題的解決都缺少不了中國和印度的參與。
記者:那你怎么看中英兩國關系的未來?
彭定康:我認為兩國關系的未來會很美好。中英兩國有很密切的經濟往來。我們也有密切的政治往來,雖然不是所有的都那么令人愉快,但是我們都能充分理解對方。我們都是令人自豪的文明古國。中國當然比英國大得多。我們必須在這個相互依存度日益加強的世界里需要維持更好的關系。我認為應該有更多的英國學生學習中文,因為我知道中國現在英文講得好的大有人在。
關于牛津:
我很榮幸擔任校長一職務
記者:2003年,你為何會當上牛津校長?
彭定康:通過選舉,并且只要一當選便會終身就職。我的前任是歐洲委員會的主席羅伊·詹金斯。他的前任是曾擔任過多年英國首相的哈羅德·麥克米倫。選民都是牛津大學的在校學生。那次選舉,我打敗了最高法院的院長。我很高興也很榮幸擔任校長一職。
記者:以前的生活和現在的生活,你更享受哪種?
彭定康:我覺得這個跟年齡有關。我現在在為某些活躍在政壇的人士代筆寫稿。我曾是保守黨的研究部主管,還曾是國會的成員之一,我也做過高級政務部長,之后當選為保守黨主席,然后是香港總督,我還根據和平協議重組了北愛爾蘭的警務,出任過5年的歐盟外交事務專員。所以我有很豐富的政治經驗。但是我現在很高興能多花時間在寫作上面,很高興能多參與學術事務。
記者:你與牛津大學的中國學生接觸多嗎?
彭定康:很多。牛津大學是全世界最優秀的大學之一,大概擁有600名左右的中國學生。我定期會和學生團體交流,包括很多中國學生。我還定期參加中國新年的慶祝活動,和學校里的亞洲社團也談過話,這個亞洲社團的大部分會員都是中國學生。我的講座和研討會也會有大量的中國學生參加。
記者:你覺得這些中國學生怎么樣?
彭定康:我覺得他們很勤奮、很聰明。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對中國的未來作出巨大的貢獻。他們還十分的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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