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8月,中山大學聘饒宗頤為研究員,因戰(zhàn)爭關系,大學被迫遷往云南澄江,饒宗頤取道鯊魚涌至香港,本來打算循此轉赴澄江,但因途中曾深入族地區(qū)調查而染上惡性瘧疾,大病一場,就此滯留香港。1940年,他在香港完成了《楚辭地理考》。
這只是饒宗頤在學術上的一小部分,敦煌學、甲骨學、詞學、史學、目錄學、楚辭學、考古學、金石學等多個領域,饒宗頤的成就斐然。同時在書畫方面,都達到極高的藝術境界。
“書法是可以反映一個人的人格。”饒宗頤說,向來中國的文人畫也多受贊譽,也因為書法同時可看到人的修為。“雖然漢字的形貌不同,但是可反映出人的精神面貌。”
饒宗頤擅書法,曾多次舉辦書法展。在與池田大作的對談之前,他曾寫過兩副對聯相贈:“池荷消火宅,法句涌心田”、“大易尊大作,中庸致中和”,聯中嵌入“池田大作”的名字。
“但現代有了計算機,有好多花樣,和我的時代有差距,連觀點都好不同,但無論怎改變,我始終認為,書法就是人的精神。”時代不同,科技與傳統(tǒng)的結合也產生了許多變化,例如城市大學研發(fā)水墨軟件,饒宗頤說:“用計算機程序來教水墨是沒問題的,都是一種藝術的方法。過去有過去的辦法,現代有現代的辦法,但書法應該要表現人的精神。”
做學問的方法有很多種,使用什么工具,利用什么途徑,饒宗頤向來持開明態(tài)度。他本身治學,不但開明,更極具前瞻性。1996年他便曾主持中文大學中國文化研究所的甲骨文數據庫計劃,在計算機尚未如今天般普及的時候,在短短兩年內將五千個甲骨文及八十余萬的卜辭,重新爬梳整理,存入數據庫內,建立完善的甲骨文數據庫。這正如饒宗頤所說,“學問是要與時并進的。”
宗教學也是饒老專擅的領域,對談中與對佛法素有研究的池田大作相遇,少不免的是兩人對佛法的理解與交流。
“其實佛學對于做學問,也是有用的。”饒宗頤說。不論學術界或其它界別,凡有所成就的大師,不少都有涉足佛學領域,饒宗頤直指:“佛法怎樣形成,到今日為止,仍有各種不同的睇法。但共同點是,佛法是古代,特別是自古時人的經典,吸收當中長處,對人好有用。”
“我寫給池田先生的對聯是出自《易經》。”“大易尊大作,中庸致中和”一聯,饒老說當中所指的,其實是和平的理念——《中庸》云:“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創(chuàng)價學會信奉《法華經》,其實《法華經》便是有教育作用的經典。”
“但是要問佛法怎樣形成?其實佛祖并不是印度人,而是出生于尼泊爾,雖然是王子,但他的外來者身份在印度屬第二階級,他能提出每個人都可以成佛,這是很不容易的。”
《法華經》談人人皆有佛性,饒宗頤則以經歷表示,隨著時代的演變,做學問的方法即使有所不同,但人人都可以在學問一途有所得著。“學藝雙攜”,學問與藝術雙攜,即使書中所談的是文化與藝術,其實,也是講學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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