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香港東區裁判法院第十五庭,開始審理一宗3連環4條人命的案件。由于案件涉及3名警員生命和一支警用手槍,所以引起香港傳媒格外關注,海外媒體也紛紛報道此案的審理情況。
6年3案連環套迷霧重重
3件案件中最早一宗命案發生在2001年3月14日。當日中午,警署接到一宗事后沒能取得聯系的電話,投訴噪音擾民,警員梁成恩受命前往荃灣石圍角屯石桃樓處理。不久,警署又接到報警電話,稱有警員昏倒在樓內及聽到槍聲。趕往現場的警察發現,梁成恩身中5槍,已經死亡。經驗證,子彈疑發自梁本人的警用左輪手槍。現場搜查顯示,梁的手槍、子彈、快速裝彈器失蹤。
第二宗命案發生在幾個月后,即同年的12月5日。兇手開槍射殺恒生銀行巴基斯坦籍守衛,搶走現金50萬港元。警員在事發現場麗城花園恒生銀行分行搜查并檢驗,懷疑案犯搶劫用槍即是前案失蹤的警用手槍。
第三起案件最為驚險。2006年3月17日凌晨1時,警員曾國恒與冼家強在尖沙咀過街隧道巡邏時遭兇手襲擊,雙方發生激烈槍戰。曾國恒中槍殉職,冼家強身受重傷依舊頑強還擊,兇手當場斃命。事后調查令人震驚,兇器即為丟失的警用左輪手槍,而兇手竟是在職警員徐步高。
案情復雜證據多達300箱
6年中3宗命案,原委迷霧重重,身為警員為何成為兇手?為何多次作案,殺人動機何在?搶劫目的何在?眾多謎團引起社會猜測,香港警方高層也格外重視。經過近一年的調查和證據收集,控方準備的證據多達300箱,包括大批文件、死者遺物等等。警方還制作了案發現場模型,以便在法庭上向陪審團和法官還原事件真相。由于案件錯綜復雜,人證、物證甚多,僅聆訊時間預計就要花費37天。
本著給受害人以公道,給兇手以譴責,給死傷家屬以安慰的目的,法庭26日首次開庭,重點是警員梁成恩本人狀況和受害前后的案情。庭上,傳招了梁成恩的父母、弟弟、女友、同學和4名同僚等人出席作證。庭上提供的證據包括梁的身份證、薪金單據、警局轄區地圖和案發當日的值班表等。證詞表明,梁成恩案發當日認真完成長官分配接待投訴的記錄工作,午飯后主動申請,替補未進餐的同僚出警,不想遇難。庭上梁母痛哭不止,不斷擦揩雙眼淚水,白發人送別黑發人的痛楚,令人心碎。梁成恩未婚妻張玲芝庭上講述,當初二人已經同居,相互恩愛。案發日的上午,梁還來電話,就家庭瑣事發生口角向她道歉,不想那個電話竟成訣別之言。令人辛酸的是,梁成恩殉職后,張玲芝才發現自己懷上梁的孩子。時光荏苒,如今梁的兒子已經5歲。
事件影響大 問題耐人尋
開庭前法庭從42名陪審員中抽簽選出5人協同聆訊。陪審員在開庭期間,要盡職翻閱案件資料,但是不能與他人討論案情,每日可獲得280港元津貼。本次的5名陪審員中3人提出豁免申請。其中一位女士的理由是自己已經懷孕6周,擔心長時間的聆訊會有過多的壓力,影響情緒和健康;另外一人為銀行行政管理人員,長期的聆訊會影響公司業務與決策;最后一人因身體情況無法應付長期開庭。法官根據實際情況,已經豁免3位陪審員職責,另挑選合適人員。
開庭聆訊剛剛開始,可以說最終結果還很遙遠。但是,已經見到慘劇對生者的傷害。多個家庭破碎:巴籍守衛的妻子和兩女兩子遠在異國,只能依靠撫恤金度日;生還警員冼家強九死一生,雖然基本康復,但身體狀況依舊不能復職上班;梁成恩父母每日追思愛子,以淚洗面;女友痛失愛人、幼子從未見過父親……即使是徐步高的妻子和女兒,案發后受到巨大社會壓力,大人孩子上街上學都會有人背后指指點點,孩子小小年紀,臉上就少見笑容。社會有人呼吁,家人無辜,孩子無辜,禍不殃及妻女。事件余波仍在,值得人們深思的問題也擺在大眾的面前。(陳曉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