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香港八月二日電 人物專訪:也許“看”不到可能會“見”得更多 --在香港看王曉鷹執導諾貝爾獎劇作《盲流感》
中新社記者 關向東
一出由獲得諾貝爾文學獎、葡萄牙作家小說改編的“有荒誕感的非荒誕劇”;一位來自北京中國國家話劇院的導演學博士、國家一級導演;一個根植于香港的話劇團、一群粵語話劇演員-─這些因素組合,引起記者好奇。
本周,記者兩度走進香港話劇團,拜訪中國國家話劇院副院長王曉鷹博士,聽他暢談正在為香港話劇團排演的新劇《盲流感》;走進排演場,一睹“京派”的中國第一位導演學博士,如何與“港派”的香港話劇演員激情磨合。
頓然“白盲”的世界人心叵測
這出將以粵語上演的話劇《盲流感》,改編自一九九八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葡萄牙小說家薩拉瑪戈的新小說《失明癥漫記》(Blindness),是部魔幻現實主義作品,香港話劇團將作該劇的世界首演。
故事將引領觀眾進入一個匪夷所思的“人心”閱讀旅途:一種醫學史上從未記載的莫名病毒,入侵物欲橫流、人心叵測的繁華都市,城市里所有的人,一夜之間全失明-─那是一種眼前“一片白茫!钡氖。
在“白盲”的世界里,個人、社會;理念、行為;生理、心理……這些通常的社會范疇會發生如何的變異?人類的道德底線到底在哪里?這一切,通過城中唯一沒有失明的女子,將一一閱讀出來。
吊詭的是,這場蔓延的“瘟疫”,又在一夜之間消失:一個幾乎崩潰的世界,如“倒片”般又回到原來,一切仿佛從未發生過。
然而,真的一切都未發生過?是否“盲人”才是“真人”?也許“看”不到可能會“見”得更多?令人忍不住,去叩問。
SARS期間遭遇薩拉瑪戈
“這是一個非常有戲劇效果的背景,故事的荒誕感非常吸引人”,王曉鷹告訴記者,“二00三年五月,SARS蹂躪北京,整個社會陷入非常狀態。其時,我正在國家話劇院排演前衛劇《哥本哈根》。隨著形勢的趨緊,排演現場出現許多荒誕畫面。比如,戴著口罩在臺下看連排的觀眾,給臺上無法帶口罩演出的演員,帶來的心理壓力一天天增長。終于,在即將彩排的前一天,劇院決定同時將三臺正在排演的新劇停排,所有演職人員回家保安全!
王回顧說:“就在這時,我讀到《環球時報》上一組關于世界文學史上,以瘟疫為背景的作品介紹,包括二十世紀法國卡繆的《鼠疫》,以及這本一九九八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葡萄牙小說家薩拉瑪戈的新小說《失明癥漫記》(Blindness),立刻就有將其改編搬上舞臺的沖動!
在京港兩地經歷了“后SARS”恢復期之后,應邀再次與香港話劇團合作,王就將國家話劇院駐院編劇馮大慶改編的《失明癥漫記》帶來了。
“京派”激情VS“港派”演技
有趣的是,都城編劇改編的《失明癥漫記》,來港落地改了個很“港味”的劇名《盲流感》,這正是“京派”VS“港派”的發端。
王自詡“激情”導演,偏好“宏大敘事”,舞臺效果“不烈不歡”,而《盲》劇題材“正好與我很貼”。
記者在排演現場,看王導四幕連排,果然他頻頻要求加快表演節奏,調動港派演員拼出“激情”。他要求飾演“乍盲者”演員睜大雙眼:“盲戲更要用眼!用眼去表現內心的焦灼!”
王給記者看舞臺效果圖,從璀璨的都市夜景,到封閉而昏暗的“瘋人院”(臨時傳染病院),再恢復那片都市的璀璨,視覺效果相當震撼:“希望觀眾,走出劇場,徹夜難眠,心靈震撼,靜心反窺靈魂深處。這,也是一種戲劇享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