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張有效選票中,來自中國香港的陳馮富珍獲得150張贊成票。她是繼布倫特蘭之后該組織的第二位女性總干事,也是首位擔任聯合國專門機構最高職務的中國人。
2006年11月9日下午,在日內瓦舉行的世界衛生大會特別會議,以秘密投票方式通過了陳馮富珍(Margaret Chan)為世界衛生組織第七任總干事的任命——159張有效選票中,來自中國香港的陳馮富珍獲得150張贊成票。她是繼布倫特蘭之后該組織的第二位女性總干事,也是首位擔任聯合國專門機構最高職務的中國人。
有趣的是,當時參與競選的13人都被英國雜志盤點了一通,唯有中國推薦的陳馮富珍沒有履歷表式的介紹,而她在“非典”期間作為香港地區前衛生署署長接受香港地區立法會問責而痛哭的事實卻成為介紹她的第一句話。
的確,與其他從政的女性相比,60歲的陳馮富珍身上表現出來的溫婉慈祥的特質尤為明顯,她非常注重自己的儀表,喜歡化妝,每次會見客人,從衣著到儀態,都會精心設計。如果有報紙刊登了她的靚照,她還會囑咐同事聯絡報社買下相片以作留念。她還喜歡跳舞,而且據稱舞姿也相當曼妙。她在加拿大求學的醫學院主任,第一次見她便說“你也許更應該成為一名家庭女性,而不是一名醫生”。
但是,兩次疫情卻把陳馮富珍推向與公眾對話的前臺。
1997年香港地區爆發H5N1禽流感,時為香港地區衛生署署長的陳馮富珍果斷地向特區政府提議殺盡全城雞只,當年即宰殺了130萬只家雞,有效地阻止了H5N1禽流感病毒向人類傳播。目前,“殺雞法”已列入聯合國糧農組織和世界動物衛生組織的“推薦處方”——任何地方出現雞只感染禽流感,最有效的處理方式就是把雞只殺光。陳馮富珍也因此被當地媒體戲稱為“殺雞”署長。
2003年,突如其來的“非典”讓本已退休的陳馮富珍,再次走進公眾的視線。這位溫文爾雅的女士用豐富的醫學經驗,足夠的信心和耐心,果斷而勇敢地承擔起抵御“非典”的責任。有媒體對她評價說:“在那場災難面前,她作為一名女性官員,沉著、果敢、細膩的個性給人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此后,在“非典”影響還未完全結束的2003年夏,陳馮富珍即辭去香港地區衛生署署長職務,赴日內瓦世界衛生組織,任人類環境保護司司長,領導世衛組織環境衛生工作。
在陳馮富珍的同事眼中,她精力充沛,對工作充滿熱情。宋允孚是世界衛生組織的中國籍職員,也是陳馮富珍的鄰居,他將陳馮富珍的敬業歸結為她所受過的英國式紳士教育,“她非常懂得公關和交流,與媒體之間是這樣,和同事之間也這樣。”
禽流感事件對陳馮富珍影響也很大,她從中學到的教訓是,官員作風式的這種“吃雞說”實際上于事無補。在之后處理“非典”危機時,禽流感的經驗教訓使陳馮富珍更成熟——有觀察員指出,“非典”之后,陳馮富珍逐漸成為一個真正有政治頭腦的公務員,而在世界衛生組織,除了業務和管理,政治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宋允孚有時候會想起2004年,陳馮富珍到世衛組織工作一年后,對他說,“我現在懂了很多,關于預算、人事和其他方面,這真是個很好的鍛煉。”
又過一年,陳馮富珍被提升為世衛組織傳染病部門助理總干事兼大流行性流感總干事代表,領導世衛組織支持國家對大流行性流感的準備工作,并協調全球對禽流感及其他傳染病爆發的應對;領導世界衛生組織對傳染病的監測和應對,以及被忽視的熱帶病及有關的研究和培訓。專業人士說,這種從司長直接任命為助理總干事的現象在世界衛生組織是很少見的。
在世衛組織任職21年的原世界衛生組織副總干事胡慶澧則更佩服這個說話快而干脆的女人看問題的敏銳。在聯合國及世界銀行和世界衛生組織等做熱帶病規劃25年的評估時,胡慶澧說,剛開始談時,陳馮富珍并非這方面的專家,但等談完后,陳馮富珍立刻敏銳地抓住“成績在過去很大,但不是現在”的要點。胡慶澧曾在世衛組織挑選人才,“這里五六千的工作人員,不同職務的人要按學歷、經驗的高下才可以排到進入討論的日程。而作為一個聯合國的機構,相對于滿員國家(大多為發達國家),缺員國家的工作人員是鼓勵進到WHO的。但很多人進了WHO,都只能做一個專業的小部分工作而不能被賦予重任,而陳馮富珍表現出來的真是一種才干。非常出色。”
曾在“非典”期間參與世衛組織對陳馮富珍考察活動的鐘南山院長,則如此總結道:“她能當選為世衛組織總干事,有賴于兩個方面:一是中國政府的支持——這表明中國國際地位的提高;二是她身上東西文化結合的特點。”
具體而言,世界衛生組織的工作方針和策略主要針對的是發展中國家。在這一點上,陳馮富珍既是中國的代表、東方的代表以至發展中國家的代表,同時,她又接受過西方的教育,有在西方、在聯合國工作的基礎,了解西方的工作習慣和方式,因而將來在東西方國家諸多事務的溝通方面,一定會發揮很大的作用。(記者 蘭紅、實習生 張佩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