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的全球性機制已經不合時宜。尤其是隨著亞洲的崛起,對其進行改革已經成了西方世界應該優先考慮的事情。
在這些全球性俱樂部里,人們在絮絮叨叨地談著他們自己并不特別了解的事情。7月7日,據稱是管理這個世界的八國首腦聚集在日本討論世界經濟形勢。可他們的討論又有什么意義呢?沒有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產商沙特阿拉伯的參與,他們卻要討論油價;沒有聆聽大量持有美國短期國庫券的中國的聲音,他們卻要將美元作為談資;沒有征求非洲代表的意見,卻要輕率地對津巴布韋的穆加貝政權施以制裁。可以想象,八國首腦峰會的空氣中,只會彌漫著雪茄煙味和無知。
八國集團(G8)已經是一家看起來老邁而虛弱的全球俱樂部,但絕不是惟一的一家。聯合國安理會敦促伊朗停止鈾濃縮,伊朗卻無動于衷;在過去發生金融危機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尚能扮演消防隊員的角色,可在現在的信用緊縮期間,IMF卻在作壁上觀;世界貿易組織的多哈回合談判已經停滯。當然有些國際組織,比如國際清算銀行依然在做著卓有成效的工作。但隨著全球問題越來越多,信息在全球范圍內傳播越來越快,國際組織的回應變得越來越拙劣、越來越虛弱無力。是時候對管理我們這個世界的組織進行改革了。
要使既有國際機制能夠更好地運轉,我們必須承認既有的世界秩序已經隨著經濟力量的變遷而改變。要知道,當今世界經濟增長的一半來自新興經濟體。這其中最有實力的經濟體在國際機制中,應該獲得更大的發言權——除非你認為印度對總是徘徊在安理會門外會感到高興,或是中國會對自己在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中的投票比例,低于比利時、荷蘭、盧森堡3國經濟聯盟感到滿意。
但是,談到任何一項解決方案,都應該接受3個前提條件。首先,機制的優化不意味著能解決一些棘手的問題;其次,不管如何改革某一俱樂部的會員規則,總會有國家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第三,不可能“另起爐灶”。
就拿八國集團來說吧。有人希望將其瘦身為經濟強國的俱樂部:美國、歐盟、中國和日本。這是一個奇妙的主意,但是你認為貝盧斯科尼和普京會甘愿放棄他們在超級俱樂部中的席位嗎?更好的辦法在于將八國集團擴大至囊括世界上最大的12個經濟體。十二國集團將可以把印度、巴西、中國和西班牙納入,同時又能允許加拿大這樣的國家繼續在俱樂部里存在。
安理會的政治安排則顯得更為不合時宜。換到現在,恐怕沒有人會給法國和英國以常任理事國的否決權,但是既然它們已經擁有了,也就不會輕言放棄。與此同時,幾個常任理事的候選國則受到相關國家的阻撓:印度受到巴基斯坦掣肘,巴西遭到了阿根廷的反對,德國為意大利所不容。最明智的解決方案在于給這幾國以常任理事國的身份,但沒有否決權;另外還設立兩個同樣席位,分別給一個伊斯蘭國家和一個非洲國家。
在國際機制亟待改革的情況下,西方世界——尤其是美國——面臨抉擇。如果想保持自己在一個國際機制中的既有權力和地位,中國和印度將依據它們自己的利益和問題形成自己的俱樂部。所以放棄既有的權力和地位,把中國和印度等國家也拉進來,追求共同利益、解決共同的問題,才是對世界進行得體管理的方式。我們需要建立的不是“民主聯盟”,而是基于現實的希望聯盟。(陳向陽)
(英國《經濟學家》7月3日 原題:我們如何領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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