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軍說之前幾次《玫瑰》流產,主要的原因就是導演在改編張愛玲時沒有找到合適的路子。其中有位導演干脆把《玫瑰》做成了現下流行的許多粗制濫造的商業劇,走起了“桂花上酸菜”的那個路線,甚至在其中運用了搖滾。做到后來變得不倫不類。
田沁鑫覺得,一味講故事的傳統做法雖然好操作并符合觀眾的觀影習慣,但在很多戲劇人的眼中,這樣與匠人無異。顛覆張愛玲不是不可以,但你要有那個本事。在沒那個自信的時候,還是心懷些敬意好。
2006年香港話劇團的《新傾城之戀》就是走了這條路,毛俊輝著力恢復了老上海的原貌,無論從家具還是旗袍,乃至演員舞姿和神態都極有當年的韻味。老上海風情的歌舞款款搖曳到觀眾面前,一種強烈的氣場把觀眾帶到張愛玲的世界里。
《玫瑰》的統籌老象說,香港的戲劇人長年在那種文化的浸淫中,對這種腔調拿捏得很恰當,所以《新傾城之戀》把力使到這方面,觀眾也愿意買賬。
田沁鑫在剛開始做《玫瑰》時,也想過走這條路,為此,劇組專門做了40年代上海的家具和旗袍,上裝后卻感覺無比的別扭,最后只能放棄。
其實,另外兩個香港的戲劇人林奕華和胡恩威,在2005年對張愛玲的另一部作品《半生緣》就進行了自己的改編。
林奕華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把《半生緣》的故事提了出來放在了現代的時空情境中去演繹。并在聽覺上下功夫,讓張艾嘉沉靜而滄桑的聲音在幕后念旁白,讓觀眾被劇中的感覺填滿。張艾嘉的敘述果然如同軟軟的刀子在一點點刺痛著觀眾的心,整個劇場都沉入無盡的哀傷之中。
田版的《玫瑰》力道恰好在這兩部戲之間——超越了傳統,又保留了張愛玲原汁原味的氣質。突破了文學轉化為舞臺語言的種種局限,既在商業上討好了觀眾,也在藝術上占住了腳。
田沁鑫說自己這次有點小小的欣喜,因為戰勝了與張愛玲的距離,與24歲的張愛玲可以輕松地交談。她感慨說,只有與張愛玲平輩論交,才能放下包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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