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偉:其實這個戲最大的特點就是,可能不光是我們所表現是以往銀幕上、熒屏上所看到一個領袖,其實他還是人,是人他就必須要有一些人性的東西,人的最本質的東西,不管是周恩來或者是蔣介石,我覺得除了我們演員自身之外,還有一個就是現在給我們提供了這么一個很寬松的環境,能去這么比較客觀地、真實地去反映一段真實的歷史。
李小萌:就像剛才王老師他們講,說有一段戲你的表現讓他們意外,就是父親去世,鄧穎超沒有告訴他,當他看到他戴了白花還是黑紗,爆發了,那個時候你怎么去設計,總理這么一個人,那么一個儒雅的人的爆發應該是什么樣的。
劉勁:因為我研究周恩來,我演他,我看了很多很多資料,就是積累,所以我當時講,我說首先他的出身我想到了,從小沒有母親,父親在外面奔波,寄錢回家,他帶著弟弟自己過,非常艱苦,最后到東北投奔他的伯伯,還放過馬等等,父親為了這個家,非常操持,他心里邊非常知道,而且他后來投身革命以后,顧不上父親,也顧不上這個家,反而是父親經常從報紙上看,要緝拿周恩來,要人頭多少多少錢,提心吊膽,他很內疚作為兒子來說,這是人之常情,后來在重慶相對穩定的時候,把他父親和岳母接到重慶來,也沒有時間陪他們,但就在想陪他父親住一宿,聊聊話,說說話,父子對對話,好好說說心里話的時候,他又病倒了,等他住了醫院以后,等他出院的時候父親已經去世了,你說這個做兒子的多么內疚,所以當時我等于脫口而出,我就要求他的情感是一種噴發,周恩來一直是把自己的很多苦,很多委屈全是壓在心里邊的,他不會表現出來,這個時候作為一個兒子,他要噴發,我對這個人物的理解,他要宣泄,于是說,你們為什么不告訴我,他是我父親啊,如果不忠不孝還算什么共產黨員,這句話,我是個不孝的兒子,父親,我對不起你,就給他跪在那個床頭,我覺得作為一個兒子,我也是兒子,我也有父親,當我得到我父親生病的消息的時候,我因為我拍戲我去不了,他們瞞著我,等我拍完戲以后告訴我,得了那么重的病,我自己哭了,接電話,我一個常人都有這種情感,你說周恩來作為一個偉人,一個東方道德的完人,他沒有情感嗎?他只是沒有時間去展示,只是我們沒有去展示它,這個戲我覺得這是個高點,得讓周恩來的情感研究了以后噴發出來。
李小萌:在當時你覺得究竟是劉勁作為一個兒子那種感受在爆發還是作為周恩來在爆發?
劉勁:都有。
馬曉偉:分不清,兩者分不清。
劉勁:他是兒子,我也是兒子,我們之間能找到共同的東西,我想我用我的真情,我用我的真情實感,我去表現他這個喪父之情,他打動我了,觀眾也會被我打動的,我拍了這段戲以后,第二天我跟導演說,我說我怎么發飄,暈,第三天,吃不下飯。
李小萌:消耗這么大這場戲。
劉勁:整個人,我覺得每個戲都是張開的,因為我在表現周恩來從沒有表現過的情感,周恩來我覺得我演他這么多年,我替他委屈,我覺得是他的超人的才智,他太完美的品德害了他,李小萌:我們轉過頭來說說馬曉偉這邊,看過一部分戲的人說,你很搶戲。
劉勁:是。
李小萌:劉勁惡狠狠地說是。
馬曉偉:沒有吧,說也就是比較公勻地再現了這一段歷史。
李小萌:為什么觀眾會得出這么一種感覺呢你覺得。
馬曉偉:可能和劉勁的創作方式不一樣,我可能在創作的時候我覺得是你要想去真實地再現那段歷史,多看一些書籍,這些書籍當然了不完全是中國人寫的,有外國人寫的,有當時和中國的對立面的日本寫的,有德國寫的,當然以前看過一些中國人寫的,綜合下來以后一看,他們首先對當時那個世界的整個國際上那種形態,那種大歷史那種大背景我覺得是共同一致的,無非是各個黨派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認識,去解讀,我覺得先跳出來唄,先去那個吧。
李小萌:你們倆的對手戲多不多?
馬曉偉:挺多的。
馬曉偉:而且很多東西就像生活當中,如果是一個朋友,或者說是一個老對手的話,他有很多的默契,其實話可能講到一半就能去理解了,或者就能去了解對方的意圖。
李小萌:你們倆之間有這個默契嗎?
馬曉偉:最后有幾場戲都應該說表現出這樣的默契。
劉勁:這種默契是肯定的,他搶我戲我再往上努勁,你必須有作用力與反作用力,這個戲水漲船高才好看。
馬曉偉:從國共第一次合作,已經打了要有十幾年的交道了,所以兩人彼此心里面都很在歷史上他們倆人是一定有這種默契。
劉勁:其實,周恩來非常了解蔣介石,蔣介石也清楚周恩來是怎么回事,我感化不了你,周恩來也是,你不可能,我幾句話就能打動你,你不可能改變立場的,這種東西都是埋在心里的,他們倆劇中的人物是埋在心里邊,不會說出來。
李小萌:3月3號這部戲就快事要播出了,你們都是多年的職業演員,一個新的作品要上的時候還有那種緊張感,那種期待感嗎?
馬曉偉:沒有,很誠實地說我沒有,因為我在扮演著蔣介石,我認為它是一個藝術,它是一個作品,所以到這時候我已經沒有這種當時在創作時候的興奮勁了,已經就是當拍完之后我必須要把它給卸掉
李小萌:劉勁呢?
劉勁:我覺得我壓力挺大的,因為其實我就是一個演員,但是我現在承擔了一個什么?我如果把這個人物解釋歪了,我哪一點劉勁理解得不準確,也許我呈現出來的東西就誤導了他們,這是我擔心的。我希望我盡量把這個人物理解準確,把他再表現準確,但愿《周恩來在重慶》播出以后,我的解釋,專家說沒有偏差,老百姓一看,是我們心目中的周恩來,這是我最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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