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問 | 文明根性特別策劃(三)之二:意大利學者法比奧·帕蘭迪:中國與西方的發展模式有何不同?
(東西問)文明根性特別策劃(三)之二:意大利學者法比奧·帕蘭迪:中國與西方的發展模式有何不同?
中新社北京2月22日電 題:中國與西方的發展模式有何不同?
作者 法比奧·馬西莫·帕蘭迪 意大利洛倫佐·德·美第奇國際學院副教授、(中國)外交學院外籍副教授
中國的發展在人類歷史上是空前的。中國共產黨成立百年之際,沒有一個國家像中國這樣成功擺脫普遍貧困狀態,甚至戰勝了絕對貧困。當前,中國已成為國際舞臺上的關鍵參與者,其發展模式(包括政治、經濟和組織模式)也被越來越多地研究和學習。
中國發展模式的獨特性
中國外交傳統中的一個關鍵詞是“共存”,即拒絕政治實體之間的對抗,持續倡導反對國際競爭、沖突的理念和做法。在不到70年時間里,新中國躍升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經濟社會發展速度舉世矚目,但也被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國家聯盟體系視為威脅(至少自20世紀90年代末開始)。當代中國的發展經驗令人驚嘆,不僅在于發展速度,更在于其文明的長盛不衰。
中國發展與西方強國的崛起有著巨大差異。中國的和平發展不損害第三國利益,從未發動戰爭或剝削人民。換句話說,“中國奇跡”并非從天而降,也未有過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做法。恰恰相反,這一偉大變革是通過中國共產黨的百年實踐得以實現。
我近期出版的意大利文新書《中國之路——對于共同未來的挑戰》(有簡短的中文和英文版),試圖分析與西方模式相比,中國模式在國家和國際層面的獨特性。
中華文明雖已高度現代化,并能夠學習和借鑒西方文明發展過程中的先進文化,但不同的是,中國有著獨特而悠久的歷史。歷史、哲學和實踐的連續性普遍存在于當代中國政治,以儒家傳統為中心,并在歷史上與道教和佛教相融合。正如英國學者馬丁·雅克所言,與其他發展中國家不同,中國的政治制度并未被西方化。了解真實的中國,是建立良性、和平、有遠見的合作關系的最低要求。
相互了解、相互尊重應成為全球治理的前提條件。在中國的愿景里,全球治理應促進和平關系,這需要持續的承諾、討論和對話。
如何理解中國的和平發展?
中國實現和平發展的主因有三個方面。
首先,和平始終是中國歷史發展的主流。費正清和喬萬尼·阿里吉(Giovanni Arrighi)均強調,中國在14至19世紀曾有長達五個世紀的和平時期(除少部分地區),但歐洲只經歷了約一個世紀的持續和平(1815年至1914年)。總體來說,中國自古以來從未有過擴張主義,也不是軍備競賽的推動者,而西方國家卻相反。
第二,和平與和平發展是社會主義的重要特質和愿景,也是民族解放和發展的先決條件。近代歷史上,中國一直是反對帝國主義的重要力量,也是不結盟第三世界國家的領導者。
第三,和平是當代中國外交文化的基本原則。1954年以來,中國外交文化一直遵循和平共處五項原則:互相尊重主權和領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內政、平等互利、和平共處。
“一帶一路”是中國和平發展的又一明證
“一帶一路”倡議通過交流、對話、相互理解來建立和平關系,不僅是加強商業和金融相互依存的途徑,也為加強國家間政治協調、人文交流和相互理解提供機遇。
中國充分認識到解決區域間互聯互通問題的必要性,因而提出以歐亞大陸和非洲為中心、覆蓋全球范圍的“一帶一路”倡議。古絲綢之路上交流合作的歷史,為今天該倡議的產生提供了重要的文化基礎。
“一帶一路”始終堅持實體經濟優先、民生重于利益、合作重于競爭,以伙伴關系取代聯盟集團(不存在國家間的政治歧視),以包容取代對抗(不要求軍事聯盟或投資),因此是中國和平發展的又一明證。歷史上,西方從未誕生過類似計劃,即便在其鼎盛時期也沒有。
中西方發展模式的其他差異
資本主義擴張通過商業、金融競爭或地緣政治競爭攫取和摧毀對手資產,帶來國家間對抗增加,為“無休止的積累”創造空間。在過度擴張中,某些海外經濟資本實際上是通過金融或軍事行動(美國模式),在缺乏競爭、政治腐敗條件下,以極低價格攫取利益。
中國的做法與此相反,不通過軍事擴張主義,也沒有建立令人窒息的信貸體系,與合作伙伴在談判協商基礎上確立可持續的貸款額度,并且不附加任何政治條件(如不干涉內政),堅定支持多邊主義與和平共處。可以說,具有中國特色的全球化正在形成。
新冠疫情引發新的系統性危機,西方暴露出過去幾十年積累的結構性缺陷,這些錯誤和弱點與新自由主義全球化的政治經濟模式不無關系。信息混亂、社會分裂、西方政府對疫情的低估和政治化操作,就是其中的幾個例子。
從新自由主義全球化到中國特色的全球化?
新自由主義全球化可與20世紀70年代末開始的“對凱恩斯革命的反革命”過程聯系起來。幾十年來,各國聯系日益密切,但社會經濟不平等、不穩定因素也在加劇:如20世紀80年代、90年代和21世紀前十年的系統性金融和經濟危機,以及以虛假“反恐戰爭”為名實施“人道主義”戰爭(實際是出于戰略目的支持區域恐怖主義行動)和政權更迭。
今天,新自由主義全球化的本質越來越清晰。國家對經濟的干預日益減少(推動市場管制的放松),政府成為商業團體及其特殊利益的代言人,西方新自由主義暴露出深刻的結構性缺陷,在與中國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相比時顯得尤為突出。
如前所述,新自由主義全球化的歷史,以系統性危機和“人道主義”戰爭為標志,造成20世紀90年代以來最邪惡和最具破壞性的結果。
另一方面,中國加快對港口、鐵路、工業、數字、航空等基礎設施建設,加強諸如醫療衛生等全球議題的國際合作研究,“一帶一路”倡議和中國的國際影響力持續擴大。
西方模式具有侵略性和破壞性,中國的和平發展模式是其替代方案。因此,美國及其盟友開始制造“威脅”阻礙中國發展:通過軍事、金融、社會、媒體的聯合行動重建和復制單極世界體系,不斷玩火并將失去最后殘留的公信力。
美國正將自己和世界置于持續動蕩和混亂之中,中國則以一種建設性、合理和有效的方式彌補國家間差距,為全人類而非為少部分人謀利益。(完)
作者簡介:
法比奧·馬西莫·帕蘭迪(Fabio Massimo Parenti),意大利洛倫佐·德·美第奇國際學院副教授、(中國)外交學院國際經濟政策學外籍副教授。他從事當代中國研究15年,教授全球金融市場、中國發展和全球性轉移、全球化和社會變革、戰爭和媒體等課程,最近進行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的相關研究。著有《中國之路——面對共同未來的挑戰》(2021年)、《地緣金融和地緣政治學》(2018年)、《繁榮的社會主義》(2017年)等多部意、中、英文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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