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遺憾的是,我們的社會輿論更熱衷于傾聽薛涌和丘成桐先生快意恩仇的批評,而對于我們自身的優點往往視而不見,這樣的認知環境顯然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不久前,在“如何看待大陸的大學教育”這一問題上,楊振寧表示,從本科教育和社會貢獻這兩方面而言,即便是中國一般的高校都很成功,對國家貢獻比美國大。20年來中國高速發展,很大的功勞來自高校,因為成千上萬的人才都是高校培養出來的。而美國哈佛大學的丘成桐教授卻毫不客氣地指出,以目前中國的本科教育模式,不可能培養出一流人才。美國耶魯大學歷史系博士候選人薛涌則預言:“建設世界一流大學”運動,以后會讓中國的高等教育面臨更加深重的危機。
在民眾以抨擊中國高校為“樂”的年代,楊振寧說出這樣的話語,無異于惹火燒身,果然,緊接著網上就有了近千條對楊振寧的跟帖評論,“憤青”、“科技界的大嘴”、“意淫癖”等等讓人尷尬的字眼都加在了這位諾貝爾獎得主身上。雖然不少人都認為楊振寧這話說得不一定對,甚至有一本正經的愛國之士萬分憤怒,認為這種結論有誤導“國家科技教育方針政策制定”之嫌,雖然筆者也未必接受楊振寧的判斷,但筆者以為,對楊振寧的這些“高論”,姑且聽聽,沒有必要憤怒。
其實,楊振寧先生的“高論”不過是他情緒的一種表達,他想表明的是,中國的大學生處在國家最需要他們的時代,而美國處于一個穩定的時代,人才所能帶來的發展“加速度”是不如中國的。從這個角度看,楊振寧先生的“高論”是有道理的。
愛國者有兩種,一種是以強烈抨擊為特點,有時候抨擊得越激烈,揭短得越徹底,恰恰表明越愛國,這種可謂是愛之深,痛之深,丘成桐和薛涌等人恐怕屬于此類之代表。而另一種,則時時刻刻不喜歡揚他國之威風,楊振寧先生應該偏向于后者,從這個意義上講,無論是丘成桐或是薛涌將中國高校教育“鄙夷”得一錢不值,還是楊振寧先生一而再再而三地“長自己的志氣,滅他人的威風”,在本質目的上,兩者都是為了咱中國好啊!唯一不同的,一是“激將法”,另一是“鼓勵法”。
筆者認為,中國的教育,自然不能說“世界第一”,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實際上,兩種意見都聽聽,或者會更有利于我們的教育。但令人遺憾的是,我們的社會輿論更熱衷于傾聽薛涌和丘成桐先生快意恩仇的批評,而對于我們自身的優點往往視而不見,這樣的認知環境顯然是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來源:中國青年報,作者:歐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