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3月3日電 周恩來侄兒周爾均撰文《把所有的心裝進你心里》以懷念伯父。文章稱,周恩來對親屬要求十分嚴格,他要求所有革命后代,切不要像因為有“吃不倒的鐵桿莊稼”而最終潦倒沒落的“八旗子弟”。
周爾均在文章中寫道,周總理深深地愛人民,人民也深深地愛他。他對人民的愛有如高山大海、博大無涯,又如涓涓細水、點滴入微。周爾均在文章中記敘了自己親身感受的事情:
就在幾天前,我們家鄉江蘇淮安紀念周總理誕辰110周年座談會上,聶榮臻元帥的女兒聶力大姐深情地回憶了一段往事。她說:這是她第二次來到淮安,上一次是六十二年前的1946年。她從小因戰亂被寄養在上海鄉下,爸爸媽媽非常想念她。是總理千方百計地打聽到她的下落,又特地派人通過黨的地下交通線,把她接送到蘇北解放區,第一站就是淮安。經過輾轉跋涉,她終于到達張家口與爸爸媽媽一家團聚。聶力大姐流著淚說,如果不是當年周伯伯的關懷,就沒有今天的我。
聶力同志一席話,使在座許多老一代革命家的后代濕潤了眼眶。他們中間的很多人,都同樣得到過周總理無微不至的親切關懷。
在座的我,也深深地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同是在六十二年前的1946年,同是在蘇北與上海,我與當時素昧平生的聶力大姐,有著一次同樣難忘的不同的際遇。
周總理是我敬愛的伯父。他在兄弟輩中的大排行位于第七,我父親周恩霔排行十四,是最小的一位。抗日戰爭期間,父親隨七伯在重慶八路軍辦事處任秘書,我和母親生活困窘,寄居在江蘇高郵的外祖父家。1946年抗戰勝利時,我初中畢業,沒錢升學。這時正好聽到,伯伯為國共談判的事來到南京、上海。我和哥哥便想方設法,從高郵找到了上海思南路的中共代表團辦事處。早在上世紀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伯伯和伯母曾不止一次地到過我家,看到我倆,他們格外高興,親熱地拉著我們的手問長問短。當時我還不滿14歲,初生牛犢不怕虎,和哥哥一起,直截了當向他倆提出要求:跟隨他們去延安干革命。伯伯和伯母親切地說:你們的志向很好,這件事我們商量一下。期間,伯伯和伯母還專程到我寄居的親戚家看望。幾天后,伯伯和伯母把我倆找去,慎重地說:我們商量了,現在形勢不穩定,你倆還是留在上海讀書,看看情況再說,以后會有機會參加革命的。伯伯和伯母還給我倆留下了一些錢和衣服。我們當然按照伯伯和伯母的教導辦事。就這樣,我到1949年6月高中畢業、上海解放后參加了人民解放軍。
有一次,我同伯伯的義女、孫炳文烈士的女兒孫維世談起這段往事。維世大姐感慨地說:“爸爸、媽媽對烈士子女、戰友子女和對自己的侄兒女們,在感情的天平上是一樣的。但他們對烈士與戰友子女的照料,更加周到。在戰爭年代那種惡劣的環境中,他們把能夠找到的烈士與戰友子女,大都送到延安與蘇聯學習,不少人還是派人從敵占區找來后送去的。抗戰勝利后,你們到上海找到伯伯、伯母,在內戰即將全面爆發的情況下,他們卻把你們留在了當地。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他們對革命后代的愛,實在是一種光明磊落的愛。”聶力同志的親身遭遇,對這一點再次作了生動的證明。
人們都知道,周總理對親屬要求十分嚴格,他不希望我們依靠任何“關系”與“照顧”。這既是他高度原則性的表現,也寄托著他對我們的熱切期望:自強自立,做對人民有用的人。他也本著同樣的精神要求所有革命后代,切不要像因為有“吃不倒的鐵桿莊稼”而最終潦倒沒落的“八旗子弟”。聶力大姐與我當初雖然際遇不同,但總理給我們灌注的是同樣的愛,是對后輩最深沉、最負責任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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