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貪官也辛苦 中新社發 趙玉寶t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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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言志,歷來被我國詩人視為指導自己創作的一個基本原則。人各有志:李濟深“自是人間庸俗骨,從來不慣住仙鄉”;杜甫“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陳毅“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水管流水,血管流血,不同的詩人表達著不同的志向。自古貪官也不例外。
唐朝是我國詩歌史上的黃金時代,“卒徒”出身的宿州太守陳王番,因貪贓被處以極刑時題詩:“積玉堆金官又崇,禍來倏忽變成空。五年榮貴今何在?不異南柯一夢中。”四行小詩,言簡意賅,沒有從高官到死囚的經歷,僅靠做的功夫是做不出來的。
宋朝奸相蔡京在舉家南逃的路上也寫過一首《西江月》:“八十一年往事,四千里外無家。如今流落向天涯,夢到瑤池闕下。玉殿五回命相,彤庭幾度宣麻。止因貪戀此榮華,便有如今事也。”這首詞高度凝練,概括了蔡京一生的經歷,并找出了“貪戀榮華”是造成他人生悲劇的原因。
清朝大貪官和珅臨死前在大牢里遙望清冷的月色,發出了哀哀之音,他作了一首五言詩:“月色明如許,嗟爾困不伸。百年原是夢,卅載枉勞神。室暗難挨暮,墻高不見春。星辰環冷月,縲紲泣孤臣。對景傷前事,懷才誤此身。余生烊無幾,辜負九重仁。”
廣西壯族自治區玉林市委原書記李乘龍受賄1600余萬元,這只震驚全國的“蛀蟲”在監獄里寫了兩首詩。其一:“出身布衣貧,自幼講誠信,大事不糊涂,唯因一念蠢。失足身名裂,鑄成千古恨。”其二:“錢遮眼睛頭發昏,官迷心竅人沉淪。功名利祿如糞土,富貴榮華似浮云。如君能出賚赦手,脫胎換骨重臥薪。”一個敲骨吸髓的巨貪,能將詩寫得朗朗上口,字通句順,也算難為他了。但“如君能出賚赦手”只是他“天真”的幻想,事到如今,還說什么“脫胎換骨重臥薪”!
福建省政和縣委原書記丁仰寧,號稱“紅包書記”,他的座右銘是“當官不發財,請我都不來”,身陷囹圄后,寫了一首懺悔詩:“三年光陰似飛梭,斷送前程一瞬間,不該當初圖名利,黨的重托拋一邊。”這個受賄上百萬元的“芝麻官”,身在牢房還為他的“前程”遺憾。他的所謂“前程”,不就是當官發財嗎?如此前程,豈有不斷送之理!
掩“詩”遐思,痛心疾首,這幾首“貪官詩”沒有任何修飾,簡單明了,卻近乎肺腑之言。一個人到了沒有機會的時候,才開始反思,確實晚了一點。不過,這樣的反思還是有意義的。前車之鑒,那些曾經伸過手還沒有被發現的為官者,或者現在正伸手的為官者,或者現在未伸手而將來想伸手的為官者,不妨好好讀一讀這幾首“貪官詩”,仔細品品其中的味道,然后再仔細想想該怎么辦。(藍敬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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