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特權,哪里就有怪誕。
近3年來,在重慶市云陽縣境內的“三峽庫區綠化紀念園”后的山體上,出現大規模的墓地,其中有大量活人墓,每座占地15平方米左右。市有關負責人去年年底到現場調查處理,云陽縣也要求限期整改,但當地非法墓群仍在修建。“所有活人墓必須推平,涉及的公務員必須撤出來”的處置意見成為一紙空文。當地村民稱,這些活人墓多是政府官員、有錢人為自己或親人修建的,這或許正是癥結所在。(4月23日《中國青年報》)
當事人也許可以用“領導也是人”,出于孝道為活人造墓來解說和辯護,但如此“非法”行為實是權力意識作祟。并非“老百姓動得,干部動不得”,而在于權力出位向來表現得如此突出,甚至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與其說以此顯示了死者的財富、身份和地位,不如說為了張揚為政者煊赫權力隨心所欲的霸道,以及“權力通吃”的吏治格局。在普通公民成為房奴苦不堪言之際,一些權力者可以擁有多套住房,四大班子集體可以購買便宜的高檔住宅。自然,也會再為死者或生者爭建另一類“墓房”。
雖然,我們可以看到,當地的農民從出賣土地中得到非法收益,甚至當地財政也分得了一杯羹。一名鄭道士就給暗訪的記者點撥說,給農民一點錢,鄉政府會分點費用,“有的能開正宗發票”。“棲霞還是鄉政府收錢,開電腦發票,正規得很”。足以說明,權力通吃格局下利益僅僅是其中的一環。正確的“電腦發票”,不僅說明相關部門的“服務”很到位,而且為當事官員修建非法“活人墓”提供了合法的依據。在這樣的吏治格局中,權力是權力者的通行證。只要有空子可鉆,只要有利益可取,只要足以顯示當事者的尊貴和威嚴,只要自覺得可以高人一等,權力者或曰權貴者總要伸手,總要索取,總要露露臉,總是表演一番。似乎沒有權力達不到的角落,也沒有權力者干不出的壞事丑事。而且從來不考量后果,不權衡得失,甚至不計較成本。因為,作為土地使用監督主人公的農民兄弟,早被利益所惑,下級組織亦是利益中人,權力者自己很難用自己的刀削自己的把。所以,縣國土執法大隊以只有9個人,主要精力顧不過來搪塞;地方政府“所有活人墓必須推平,涉及的公務員必須撤出來”的處置意見,也只能淪為一紙空文。
在權力通吃、不受約束的政治生態下,權力者不僅往往無所顧忌,而且心想事成。既是對民主政治的一種反動,亦是對法律權威的直接挑釁,這才是最危險,也是最值得警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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